不知为什么,这两天一直惦记着过年。好象也不是这两天,还是过冬至的时候,我就觉得有点盼望过年的意味。而这样的感觉,已经很多年没有了,如儿时般的热烈。
很小的时候,期盼着过年,并不完全是为了好吃的,而是一方面过年的气氛,还有可以放假,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讲,暑假对我们的诱惑其实一样大。不过吃也是少不了的念想,还有很多神秘而快乐的程序,比如磕头啊,红包啊等等。
总记得我小时候,大年初一是不能说话的,特别是早上起来。爸爸妈妈前一天会关照好,记住,明天你早上不要说话哦。原因很简单,因为小时候的我经常会杞人忧天,说些莫名担心的话语,这样的问题发生在大年初一就一定是不吉利了。所以爸爸妈妈对我采取禁口令。不过有时候,我实在是吃不消了,跑到妈妈前面问,姆妈,我这样一直不说话,会不会憋死啊。妈妈一听连忙呸呸呸,谁叫你说这个话的。让你别说话,怎么又说话了……弄的我尴尬的站在一边,怎么问句话又犯忌了。
高中的时候,读到很崇拜的一个作家,冯骥才(就是写《神鞭》的那位)的一篇关于过年的散文,真是以一个孩子的心态娓娓道来过年的快乐和向往。讲述了他小时候怎么磕头要压岁钱,怎么吃饺子,怎么放烟花,2000来字的散文,我都一一摘录了下来,一读再读,甚至在高三的语文早读课上背诵他。我的文字工作就是那个时候开始的。而读他的文字,你就感觉自己在他的文字里过年一样。估计春节对于全国的小朋友都是一样的,你看看他写的一句,“那天不知道磕了多少头,花衣裳的口袋里装满了大大小小的红包,颇有分量”,可以想象一张被风冻红的脸,笑着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又多了三五个红包让自己兴奋的不行,多可爱的小家伙啊。
因为我们家跟母亲一族交往比较多,所以印象里大年初一几乎是没有例外的都在外婆家度过,这个跟所谓回娘家拜年是没有关系的。而是已经习惯了,只要是大年初一,所有的舅舅和姨妈都会集中在外婆家。外婆有六个子女,三男三女,前面三个男女生了六个孙子女,后面三个生了三个,我是第一拨中最小的一个,比第二拨最大的也要大10岁。所以小时候记忆里,我是孙子辈中最讨外婆喜欢的,因为我会经常帮她做些事情。而我得到的压岁钱也是最多的,要比他们多一块钱。外婆总是要我不要告诉其他几个哥哥姐姐听,但是小孩的嘴巴哪里关的住呀。一开心就什么叮嘱就忘了,回去就被妈妈数落一顿,于是牢牢记住等到来年一定不说,但是时间到了第二年,还是照说不误。
而放鞭炮也是我们最喜欢的节目,拽着一两张毛票,跟着几个哥哥,冲到对门王麻子家买鞭炮,一分钱一支大籽鞭,我们会买三毛或者四毛的鞭。或者有时候人多的时候,就可以凑两块钱,买400支整盒的,然后自己分,可以多一点。这个要看哥哥们的意思。其实我不是很高兴跟他们一起买,因为买好了,分鞭炮的时候,他们总是欺负我,要少分两个给我,总以为我小,其实我数学比他们谁都好。也有一次,我气不过,为了两个小鞭炮分不好还打了一架,撕破了一件新衣裳,哭了一天,一个新年都没过好。
多少年过来了,似乎一年和一年不一样了,特别是最近的几年,少了很多味道。于是如今,过年不再大吃大喝,也不再有那么多的烟花鞭炮,因为平时就吃的挺好,而烟花什么的,有的地方也不可以放。但是过年又是为了什么呢,不就是为了一个气氛么。没有了那些鞭炮声,小孩子么还会有那么的快乐么。
昨夜,我陪小狗下楼散步,不留神的,惊喜的,看到天上,既无月色,也无星光,只有晶莹剔透的雪花姗姗而至,宛如万千少女的美丽笑靥,又如千万孩儿的可爱小手。
这才明白过来,这么多年,什么都可能变了,只有这雪儿未曾变过。一年复一年的,不用你催,也不用你急,到了时候,她就来了。
雪来了,年也快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