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冷的风转转悠悠,冬日一片祥和,橘色的,暖人心坎。
狗儿吃饱了,眯着眼睛看太阳,蜷趴的地方散发着热气。
大嫂端着饭碗,西里呼噜地吃着,那么香甜。
这是个有着年味的日子,这是个可以悠闲地数花瓣的日子。
好想去河边,看即将融化的冰床,看枯草在微风下欢快地浮动,看远处有只鸟儿不停地栖息在老牛的额角。似乎还有人唤我的乳名,“FF,这边有朵蒲公英!”。这该是伙伴XY的声音。
想我美丽的故乡啊,那里总有这样的闲,这样的甜美。
你说为什么我的日志里那么少提到你呢,你很不满意。你要60%的,至少一半的。我说要是这样,就没意思了。我就没有我了,就空洞了,只是里面塞大半个你的假人儿,那有什么意思呢。
日志里何止是没有多提你,提的未必是最重要的,不提的未必不重要。就像那句老话,心里有就有,心里没有就没有。提不提没多大相干。
这个可能你知道。
我们始终没有太多甜言蜜语,可也风风雨雨走到了现在。不是没有幸福,不是没有感动,记得去年大病初愈后我写的,“磐石不如玉树高大帅气,不如行云潇洒灵动,但是它有种亘古不变的气质,给人以安全感。”那个时候就很幸福,就很满足。像现在一样,你的好,多数时候不用书写,日日的感知才那样生动。
菊花,在南方即使在冬日,也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开着。卷卷的花边羞涩地护着花蕊,欲张还休。院子里捧书的女孩忍不住前去观望,蜜蜂“嘤”地一声飞走,留女孩来看个究竟。
坐下来晒太阳的女孩,看上去像哈代里的《苔丝》,微卷的发,俏皮而娇媚。旁边的狗儿“嗖”地一下来到女孩跟前,打量着女孩的微笑,神秘莫名。如远去的蜜蜂,它跑到哪里了呢?它还会来吗?狗狗想弄个明白。
芭蕉叶依然嫩绿。这就是南方的好,即使在最寒冷的冬天,也有悦目的植物生长,留养育者或者行人养眼养心。
瞌上眼的阿姨,在躺椅上晒太阳,缎面绣袍裹着她慵懒的身体,干净利落。阿姨很少说话。说起话来声音甜美舒缓,不像是上了年纪的人,有种不染尘世的幻觉。阿姨总是一个人。据说她的儿女们都常年在外,都出息了。她身边没有男人,也没有人问起。大概她很久就单身?
她偶尔睁开白皙的眼帘,瞅一下湛蓝的天,再悠悠地闭上。似乎思绪也远去了。她偶尔手上还有书,就像偶尔她鼻梁上有眼镜。
人和人是有差别的。
阳光里的大嫂,就喜欢用她高分贝的嗓音喊叫,只一叫,不是孩子就是丈夫或者狗狗会应上一声,然后心甘情愿地听她呵使。她吃起饭来噼里啪啦作响,走路噔噔的响,强壮得像头母牛。她的儿女们和她一样,有着简单的生活和简单的快乐。这是上帝恩赐给他们的福分。
看大嫂从容的样子,让人想起愁眉不展的诗人。
晒太阳的猪就不写诗,它高兴的时候哼哼,不高兴的时候呼呼大睡。用耳朵打蚊子,用尾巴赶苍蝇。在这个家庭与社会关系极易分裂的年代,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它。可也许猪羡慕流萤吧,羡慕黄蜂,羡慕一切会飞的东西?或者它羡慕那朵开在冬天的菊花。
可是谁都没有办法什么都拥有。
[ 此贴被艾茶人在12-26-2009 10:03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