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事焦点 : 中国艾滋病趋势 是否会重演南非悲剧? (转贴)
国际艾滋病大会将于7月11日至16日在曼谷举行。对于中国代表团的出席,国际社会予以了特别的关注。
瞭望东方周刊报道,在7月1日的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上,关于中国出席此次会议的情况,成为了记者向发言人章启月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章启月回答:艾滋病是全人类面临的共同问题,要想有效解决这个问题,防止其在世界范围内恶化,需要整个国际社会大力合作。中国代表团将本着寻求国际合作的精神参加这次大会。
就在她答问的几乎同时,传来了深圳艾滋病疫情正在由高危人群向普通人群扩散的消息。
卫生部副部长王陇德在6月份透露,中国有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约84万人,其中病人约8万人。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分布在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以青壮年为主,大多在农村,局部地区正面临发病和死亡的高峰。
“机会窗口”
按照艾滋病政策研究专家景军的说法,留给中国人抵御艾滋病的有一个“窗口机会”(WINDOW OF OPPORTUNITY),仅有2-4年。
“这个机会过去了,就永远不会再来。”景军说。
景军教授似乎不是在危言耸听。南非和泰国最初的情况是相似的,却因采取的措施不同而导致今天的局面截然不同。这对正面临“窗口机会”的中国而言,具有现身说法的意义。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待窗口关闭,人们将不得不再次目睹南非的悲剧。
王陇德说,发现和确认感染者是目前最大的问题之一。中国内地现有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在84万人左右,但登记在案的只有62159人,约占7.4%。
美国疾病预防与控制中心全球艾滋病项目(中国)主任叶雷博士说,这里有一个“机遇理论”。根据流行病学预测,美国现有艾滋病病毒感染者90万人,其中10%是未知的。美国正在想尽办法找到这些未知的人,一方面是为了向他们提供药品、治疗,另一方面是为了给他们教导、支持、关爱,避免将病毒传播给他人。
在中国,已知的感染者不足10%,绝大多数并不知道自己已被感染,而医疗机构等也不掌握这一信息。与SARS病毒约两周的潜伏期相比,艾滋病毒的潜伏期就太长了:在感染者显示出病症之前的5-7年中,会有多少人在不知不觉感染他人或被人感染?
叶雷博士说,美国的经验表明,及早发现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可以将感染率降低70%。找到那些未知者,就意味着“机遇”。
机遇在哪里
“在中国,这一办法在控制SARS疫情时相当有效。”他说。虽然SARS和AIDS是两种不同的流行病,但防治方法可以是一样的。
在叶雷博士和景军教授等人看来,防治艾滋病要从源头即高危人群抓起,阻断病毒进一步传播。
在中国,约六成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是静脉吸毒者,即通过共用针管交换血液感染的。为什么是这样?叶雷解释说,为了将针管里的毒品用干净,静脉吸毒者往往在注射完毕后,还要抽出自己的部分血液进入针管,与残余的毒品混合后再推注回去。这种行为“在吸毒人群中普遍存在”。
专家认为,下一步受感染的将是性工作者和光顾性工作者的人,藉由这条途径,艾滋病病毒将进一步感染到包括家庭主妇、新生儿在内的一般人群。
从源头关键人群阻断感染源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这可以借助中国特有的“组织优势”,使其成为可以完成的使命。在中国,政府部门、社区、民众掌握了不少吸毒者的情况,找到他们,“比美国找到那未知的10%要容易得多”。
要不要将社会问题安全化
没有哪一个社会是完美的。不管接受与否,现实中的确存在卖淫、嫖娼、吸毒等问题,尽管中国的法律并不允许。
“承认社会不完美,接受存在社会问题的事实,就应考虑如何将社会问题安全化,以求降低对人、对社会的伤害。”叶雷博士说。
以卖淫嫖娼为例,如果承认目前难以禁绝这个事实,就应当考虑如何将其安全化,比如建议性工作者普遍使用安全套,以降低性病、艾滋病的传染机会。再如用美沙酮替代海洛因的做法,云南省已经在试行,但不敢声张。行勇言怯的原因是担心受到舆论指责。
叶雷博士介绍说,在香港,吸毒者每天早上可以坦然地到指定的站点花一港币饮用一支美沙酮,然后这一天他/她不再需要吸毒就可以好好地工作、学习和生活。香港推行美沙酮替代做法18年来的结果显示,其吸毒和贩毒人群可以不增加。
美沙酮之于吸毒者,如同安全套之于性工作者。
防止南非悲剧重演
艾滋病最初为人类发现的时侯,中国还是一片绿洲。现在的情况是,中国内地31个省区市都有感染者,部分地区面临集中发病和死亡期。
中国人权发展基金会常务副会长杨正泉为此警告说,如果不能及时遏制艾滋病,南非的悲剧有可能在中国上演,中国的人权成果就可能付之东流。
南非发生了什么悲剧?
叶雷博士曾于1991年造访南非,那时南非的情况与中国今天的情形差不多,当他在与南非卫生高官的谈话中流露出职业的忧虑时,对方的回答是:我们不太担心,我们不会有大的问题,因为我们有英国殖民背景,我们国民素质高……
而今,南非有艾滋病患者或病毒感染者约700万人,居世界首位,占全国总人口的12%,一些地方出现了医院没有医生,学校没有教师,家庭没有父母的景象。
“‘我们不太担心,我们不会有大的问题’那几句话,我今天还可以听得到。”叶雷博士意味深长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