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真是个井底下的蛙,昨天看央视的人物栏目,才知道有虹影这样一个人,

,看书太少了呀
iN+Tig?c 贴一篇关于她的报道,可能筒子们已经看过了。。。
Auz.wes 虹影在山上
`8rInfV XF 8$D 孙康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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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5;26Bx 我第一次阅读虹影的《饥饿的女儿》是在一九九七年的暑假。我永远忘不了在看完那本小说之后,内心所感受到的极大震撼。连续有好几天,内心起伏不定,无法平静下来。小说里所写的赤贫与饿,还有那些面对苦难的人性经验,都使我想起了自己不幸的童年。书中的背景对我彷佛十分陌生,却又有些熟悉。这样强烈的读者反应促使我开始到处采购虹影的各种著作。因此,仅在短短的三个月之间,我已看完了《背叛之夏》、《带鞍的鹿》、《风信子女郎》、《女子有行》等书。后来虹影的《背叛之夏》英译本Summer of Betrayal出来,我又重新漫游了一次虹影的世界。最近隐地先生寄来了尔雅出版的虹影的《K》,我也照样在几天之内就赶看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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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 U$5 lh 江海代表个人命运的
98AX=%8 神秘莫测
`cBV+00YS z}:|is)? 我常想,有一天若与虹影见面,一定会在江上或是船上。因为虹影的小说常以江边码头为背景。例如《饥饿的女儿》从一开始就把江水与小说里复杂的人心紧扣在一起。我们发现,“这座日夜被二条奔涌的江水包围的城市,景色变幻无常,却总那么凄凉莫测。”难怪这本小说的英译本名副其实地取名为Daughter of the River(江的女儿)。此外,在《K》的小说里,我们随着男主角朱利安逐渐离去的眼光,只见那“船浮漂在大洋上,四周全是海水,和太空一样蓝,没边没际的,一只海鸥也没有。”的确,在虹影的世界里,江河与海水都代表着个人命运的神秘莫测。
szx7CP`<8 3>t^Xu~ 所以,我希望自己与虹影第一次相遇,会是在长江沿岸的某个地方,我想问她,这些年来她一共走过了多少条神秘的河流,是如何从各种各样的“饿”情况中活过来的。
vPA {)l\K Ot#O];3 终于,在今年的一个八月天,我见到了虹影。但见面的地点并不在江畔,而是在山上,在北京西郊的香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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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OzC 原来,夏日炎炎之中,社科院的文学研究所正在香山举办一个盛大的国际会议,我也被请去作一次短短的专题演讲。大会的前一天,我和主持人杨义教授(即文学所所长)准时从北京城里乘车前往香山。很巧的是,刚一抵达香山饭店的大厅,就听说虹影和她的丈夫赵毅衡教授也来了,而且正在找我。这个消息令我喜出望外,这不正是采访虹影的好机会吗?于是,还来不及把行李放下,就匆忙地向人询问虹影的电话和房间号码。但服务员说,“可惜虹影爬山去了,要到太阳下山时才会回来……”
1"5-doo 251^>x.R 幸而不到傍晚时刻,虹影就回来了。那天下午,我和虹影就在旅馆的房间里进行了长达三小时的访谈。我们没有任何寒暄的话语,从头就开门见山地进入了心灵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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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w 或许,这个机会太难得了,说话时两人都聚精会神地在注视对方。最引起我注意的就是虹影的那双又大又亮、并富有表情的眼睛。她的双眼随着情绪的起伏而开闭,好像永远具有一种幻化的功能。听虹影说话,没有任何人不会产生「心有戚戚焉」的感觉的。就连窗外的一片斜阳也透过窗口,照到了虹影的眼角,彷佛也想参加这个对话。就在那一瞬间,虹影突然闭起双眼,完全走进了回忆:
'Bv)UfZ HKZD*E(( “我觉得自己曾经被毁灭过,曾经走到了绝境,曾经进入了死城,但后来又重生了。我确实在黑暗的世界里看到了光,这真是个奇迹……”
l3C%`[MB !9knFt43 许久没听到有人用这种基督徒式的口吻说话了,尤其这声音出自虹影的口中,更令人感到新鲜。我说:「没想到你有这种宗教信仰。怪不得你的小说里有一种奇特的综合你一方面大胆地描写女人的性欲,大胆地走入禁忌,但另一方面却强调《圣经》里的教训。例如,在你那本充满性描写的《背叛之夏》中,小说的标题之下就引了一句来自《新约.约翰福音》的话:“一个人必须重新诞生,才能见到上帝的王国。”后来在《饥饿的女儿》中,你也引用了《旧约.诗篇》二三篇有关“行过死荫的幽谷”等话语,并描述了当时你偷听香港的短播电台、初次听到这段《圣经》章节时所受到的情感震撼。所以,我认为你的小说是在描写人生的欲望与救赎、恨与爱、焦虑与平和之间的矛盾,对吗?你的作品令人振奋也令人悲哀,它不但描写生命里的黑暗也突出了光明。」
qFD#D_O6 u!VAAX 女性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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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Q9E? 听了我这一大堆话,虹影就立刻张大眼睛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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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l1 “哦,你说得很对,你的记性真好。”她接着眯起眼睛,用一种近似陶醉的口气说道,“但我还要补充一点,许多年以前,我内心确实充满了愤怒,充满了埋怨。是在走过了那条河,走出了那个黑暗的隧道之后,才终于走向光明的……”
43 h0i-%1 LCMCpEtY*K “你是在哪一年开始走向光明,大彻大悟的?”我不知怎的,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这才觉得自己问的这问题很可笑。
b7_uT`< qvH7 otA “啊,那是在一九九六年,那年我三十四岁。我十八岁就开始写作,到九六年时,已写了十六年。一九九六那年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好像我自己已爬到了山顶上,而那本《饥饿的女儿》就在“山顶”上写的。我想,我从前的作品都是在半山腰上写的……”
}+1Y>W7q $<(FZb= “你这个爬山的比喻真有意思,这使我想起东晋诗人孙绰的《游天台山赋》,孙绰说‘天台山者,盖山岳之神秀者也……非夫远寄冥搜,笃信通神者,何肯遥想而存之?余所以驰神运思,昼咏霄兴,俯仰之间,若已再升者也。’意思是说,像天台山那样神奇的山岳,如果不是那种寄心遐远,虔诚求道的人,怎肯将心思远远寄托在那山上呢?但我就是一个驰骋神思,日夜歌咏的诗人,我在俯仰之间就彷佛再次登上了天台山。所以我说,虹影,你就是在想象中登上了那山顶的人了。其实,高行健不也是那个登上了《灵山》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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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JI\e6]I 听到“高行健”这名字,虹影的眼睛更亮了。
;>duY\$< #}Qzu~ “我很佩服高行健,”她边说边注视着我,“我佩服他,是因为他是一个有灵魂的作家。我喜欢他的戏剧,尤其是《山海经》那个剧本,但我更喜欢他的小说《灵山》,我以为那是一部难得的世界经典作品。而高行健那个人更是了不起,他是一个完全懂得《易经》哲学的人。当初他真的得了癌症,本来已经绝望了,但他对大自然的神往、寄托和漫游终于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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