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国摄影网 F-Qzrqu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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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铮,1969年生于河北,曾在北京的理工大学学习,1997年以前在工人日报做摄影记者。这期间,他拍摄了很多事故、尸体,保留了对人体的兴趣。成为艺术家以后,刘铮带着幽默和诗意的挑衅创作了新版本的《西游记》,一部中国的文学名著。在非常著名的系列《三界,意识的三个层次:天堂,人间,地狱》中,摄影师用黑白片拍京剧演员。他们不是在唱戏,而是在前台交欢,激情地享受,其他人物似乎对这样的做法不以为怪。黑白画面,近乎旧黄色,服装艳丽,不太可能的场景,极度兴奋的美丽的面孔,完全能勾起人的色情幻想,又使画面有一点仙气。 fy1|$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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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狼的风景 /A\8 mL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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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江树 Ha#=(9.
来源:作家杂志 810|T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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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我的全部著作都是对我自己的独白。我听说的种种事情都是我与自己的密谈。 pp?D7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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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维特根斯坦 2YL?,u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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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刘铮的《国人》定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因为已经有人在看过他的图像后不忿地叫喊了:这些鬼影幢幢,这些光怪陆离,这些生旦净末丑。 Z9E\,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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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野蛮、狂躁与搅局式的拍摄。这些另类与边缘的族群有什么价值?简直就是刘铮个人依据自己的冷血法则所发出的徒然的喧嚣。的确,这些独白式的图像揭示了刘铮内心的矛盾、愤懑和渴求。刘铮打着一面悼亡的旗幡,并以个人的观念统慑着诡异骇俗的图像,使这些图像里充满着呻吟、恐怖、呆滞、木僵、荒寒、悒郁、虚无感朽灭感和霉腐与墓穴的气息。任何一位读者都不要指望刘铮向你们播撒幸福和光明——他所要做的就是走在破损的桥梁上将一些美好的感情折磨致死。他像新生代诗人所宣称的那样“让那些蓝色的忧伤和瓶装的忧郁都见鬼去吧。”然而,刘铮所展示的那些在物质主义时代人的生存境况和生存可能性却具有重大的社会学和人类学价值。同时,也是历史编码的一种方式。面对这样一位以颠覆式手段拍摄的摄影家,我们要告诫观者,你可以不喜欢他的图像,但你绝不能无视他的图像;否则就是你自己的愚蠢。 Xfc-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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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铮虽然宣称自己不承担纪实和社会的职责,像那些著名的作品:《西太后、光绪大出丧》、《孙中山奉安大典》、《斗地主》、《上访者》……但客观上不管刘铮愿意不愿意,从另一个角度,在某一个时期,他用以摆脱体制、社会谎言和权利专断的“不祥的机匣”里,却充溢着图像人类学意味的“国人”众生相。他的许多图像,像是为冥界的历书所作的一篇序言。我妄自揣度,在他的睡梦中,总是有黑色的大禽在起落。刘铮不是一个闲散的浪人和出世的隐者。7年的时间里,为了完成他的宏大叙事,刘铮从人类的功利世界出发,急转直下,进入到了一个阴郁的审美和审丑的天地。他在他所能把握的叙述平面上,积极而又审慎地用镜头覆盖和席卷着农民、憎侣、流浪者、囚犯、富人、乞丐、戏子、舞女、诗人、未亡人、残疾人、变性人、都市中的“灰色人群”:那些民工、板儿爷、走卒、贩夫、手艺人以及死尸、干尸、蜡像人物雕塑人物。生活和观念互为激活又互为瓦解。他的作品穷形极状地胪列了因袭沉重的历史,死亡和战争的阴影,情欲,渴望,淫佚,萎靡,消沉,颓唐,感情的误置,岁月的创痛,严肃的滑稽,深刻的无聊,被压抑的人性,喑哑昏噩的生命,浅薄的世俗享乐,暧昧不明的日常交往,“对现在的怀旧”和现代人的心理贫瘠与精神贫困。这些视野开阔,内容庞杂的众生相算不上纪实,但和纪实密不可分;算不上是表现,却与表现丝缕牵缠;算不上象征,可又处处表征着象征——“象征不是一种用来把人人皆知的东西加以遮蔽的符号。这不是象征的真实涵义。相反,象征借助于某种东西的相似,力图阐明和解释某种完全属于未知领域的东西,或者某种尚在形成过程中的东西。"(卡尔·格式塔夫·荣格)而刘铮的图像,正是在这一方面体现着它的特质。 e)IzQ7Z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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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莱有诗云: ux-/>en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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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有落地便被人捆绑, =HK!(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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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锁链都在他诞生前铸造; yZ7&b&2nL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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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宿命是命运的前定,那么现在的刘铮也一定是前定的刘铮。刘铮靠拍片度日。靠拍片遣忧。他不作传媒的傀儡。他游离在主流社会之外,他是瓦尔特·本雅明说的那种“都市拾荒人”。他惟一所要做的事就是制造在图像平面上的悲哀或狂欢。 1dY}\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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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被普遍接受的图像观念对他不再具有吸引力。所有的摄影神话都已经祛魅。浅尝辄止的机巧式记录更是被他所不屑。他早已跳出了“图像实验”的年代。摄影上的具有时代交汇点的机会、素材与使命要求着他的炽情、振奋。蜡烛在神龛前溶流,他高声吟唱着属于他自己的晨祷、晚祷与弥撒。在他那里,没有什么“最高的受原则约束的美”。他以自己的方式为痛苦或欢乐下定义。他以他自己的心性或鹅行鸭步,或大步流星。他以他带着缺陷的图像为他的个性做出了一次辉煌的释放。他的性格确定了他的命运。他的观念确定了他的图像。他的图像也在他的美学突围的行动中落入了他的观念的金色裂缝中。 9yu\ 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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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拍摄不是出于艺术上的野心,而是出于对外界事物的自我认知和拆解。是对传统图像观念的毁坏和解构。是富于生活质感的政治代码,也是对第三世界“后政治学”的图像解说。摄影的拍摄方式是摄影者对社会的理解方式。观念艺术又是对生活的一种形而上学的辩护。刘铮穿行于现代的“庙堂”与“广场”,他在人性宽广的维度上以自己具有原创力和历史解释力的图像与时代争执并对时代进行了反讽。“借别人的酒杯,浇自己的块垒。”作为一个激烈的理性主义者,怀疑主义者和反本质主义者,他的思想早已离开由资本、权力、技术组合起来的社会而独立为自我的存在。他说:“风格是在拍摄中一点一点形成的。刚开始时我只是想做一点记录,拍拍周围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活法就行了。后来逐渐开始关注各个群落的生存状态。后来对生存状态也不太关注了,开始对一些终极问题进行思考。我觉得每个拍摄对像都是一面镜子,他们身上都映着我的影子。所以很多影像都是超现实的,他们更像是对我自己的一种表达。 ”在一个拜物性、实利性、工具理性泛滥的时代。在一个信息漫衍和充斥着印刷垃圾的时代,艺术家不需要看晚报。当越来越多的图像成为商业时,刘铮只能保持沉默,并在沉默中反复品味着杨炼的《风第二》: sfH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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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们,热衷什么繁荣什么?当铁蹄无遮地相逐一匹死鹿之中原,天空与岁月并行。嚅嚅乳名一任宰割,狂奔成滚滚沙砾,晦涩成苍蝇的复眼。而太阳镀金的面具下满头白发。你们能奢望什么夸张什么? W.jG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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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铮扬弃外来因素所拍摄的东西只是他个人的内心独白,自供状,灵魂烘烤,精神代偿,感情诉求,精神飞地和对自我内心的清算。“喃喃低语着,在黑暗中摸索的归还珍宝的悲怆的同伴们。一种神秘新奇的事物在你们骨髓里唱歌。发展你们合法的怪异吧。”——米歇尔·福柯在《古典时代的疯狂史》中的这句话被刘铮所感喟与铭记。 \<h0Q,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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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能获得世界的本源之真。平稳地讨论事物本真,平稳地讨论人性的种种问题,平稳地讨论自己,刘铮做不到;他只可能在生活中用图像创造他所认可的种种极端化的仪式。他说:“我觉得我拍的中国人基本上是在拍我自己,拍我自己的心情。我是受传统文化的影响成长起来的,每一个故事和片段都在影响着我。我想知道我们民族的血脉文化。我和大多数的青年一样,想知道不知道的东西,所以就自然而然地走下去。摄影对我来说更多的是一种手段,更多的是表达我的看法。我的游走是按照中国文化的脉络。一方面是我在看,另一方面是我在拍。拍到的只是我看到的太少的一部分。我拍了几万张,最后只选出了100张。《国人》并不是我这段走路的全部结果。走这段路对我以后的作品将会有特别大的影响。一个人在外面走,一出去就是一两个月,有时候觉得非常孤单,似乎我做的这件事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有时候找到一个拍摄对象,与他有很好的沟通与合作,给我带来很多的喜悦,那种感觉就像你体会了另一个人的生活,占有了另一个人的生活。但是,《国人》不仅仅是关注他们的生活状态,或者从根本上就不是,我更多的是一直在寻找自己身上与他们共同的地方,是我内心的东西。其实,他们是我选择的演员,《国人》只是他们的舞台,让他们去登场,去说我告诉他们的台词,他们是最本色的演员,他们很自然地说出的就是我的意图。这是一个关于现实的挑战。摄影对我来说是一个发泄的渠道,没有它我将无可想象自己的生活。”刘铮不是以理想为支撑去生活,而是以驿动的心灵为主宰去生活。他在按下快门并感受着簇新的喜悦的同时脑际里并没有一个高远的理想,只不过是内心感受与外界被摄物暗合罢了。他以自己的精神为界标去例证自己,例证外界,一旦内容完满,观念也随之裸呈。既便在风景拍摄中他也体现着他的思想:大自然被包装了。 &A/]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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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生命这个话题。并非刘铮本人,而是刘铮的图像在表述人类学社会学的同时,亦在探讨着生命。尽管人类进化演变过程有了1400万年历史,人类的存在有了300万年至500万年的历史,人类处于文明状态也已经有了1万年历史,但生命是什么?目下我们还不相信世界上有谁能对生命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答案。马尔库斯·奥勒扔下了一句千古名言:“人就是一点灵魂驼负着一具尸体。”佛洛依德说生命是热爱生命与倾向死亡这两种相反的力达成的严峻平衡。当有人问达尔文的学生爱德斯·赫胥黎“生命何为”时,他答不出来,只好含混地说:“生命就是逃避死亡。”而我们从刘铮的图像中经常看到的是生命的困窘与生命奄奄一息。 /V8#[9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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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我们也在暗自思忖,以他的观念出发,在田园现实主义与大都会现实主义这两者间,他在哪一方面会有更好的施展?他依托现实,又把对现实的接近转为对观念的指归。为了满足他对观念的和个人生命体验的期许,他对平凡的事物进行了超现实的探索,这使他的作品在清醒的世界中忽然显得不真实了。在这个问题上,法国作家纪德通过其长篇小说《伪币制造者》中的人物这样论述着:“不离开现实,同时可又不是现实;是特殊的,同时却又是普遍的;很近人情,实际却又是虚拟的。” Oxnp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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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寻找他自己的小熊星座,为了表现他自身生命的大真和情绪倾向与精神张力为了开采他测绘出的概念之金的或贫瘠或丰富的矿脉,刘铮奋力在生活中漂流、奔波、萍踪浪迹,羁旅天涯。他的作品应当名之为《生命或舞台》呢?抑或叫作《舞台与生命》?这不重要。但我们看出来了,他依凭着他很高的对图像的禀赋和对人性的洞察力,表现出了深度、意义和巨大的沉重感。他用暴力语言放逐了抒情,并在无缘的思想中管自建立着自己有序的世界——摄影家的权力意志显现了:图像中的人物并不向“谁”走来,只向他自己走来。我们不知道这样的结果是使他的生命变得辽阔了还是狭窄了。但有一点是不争的:观念比生命更伟大——那些有关人类的观念,宗教的观念,自由的观念。目下,我们还不认为刘铮已经达到了这一层次,他还只是向着这一层次。 J-:.FKf\5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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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铮的图像暗合了美国作家索洛的一句话:“大多数人过着一种平静而绝望的生活。”尽管也许他不承认,但我们不排除他内心深处的叔本华惟意志论的哲学思想:“世界是我的表象。世界是我的意志。”我的精神是主要的,历史、自然、世界由我的观念而存在。因为这一点,我们妄自推测,是由于亲证图像而引发了刘铮深刻的长期的内在焦虑,而这种焦虑还将持续久远。 H H)!_(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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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一个人要争得自由,那这种自由都纯粹是主观上的自由。黑格尔说:在思想王国里才是最自由的。把一种特殊生活从惯常生活中剥离出来,把个人生活从历史中拯救出来,在观念的、不具有随机性的图像里刘铮获得了自由。 OF>m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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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铮说:“我想有计划地完成中国人的三部曲。第一步的“国人”是现实,第二部分的“三界”是文化,而第三部分就是有关于历史的。我已经有了构想,也开始准备了,但还没正式拍。我要完全地作历史照片,以历史上的重大事件重新排演,像拍电影一样拍,以表现我对历史的看法……第三部分是用8x10的大机器来拍。我的机器都买好了,是一部古董,木头制的相机。”而《国人》下面的一个主题是“一种更主观,更深刻的东西。题目是《革命》。”当然,还是用安排的手法。他解释说:“我觉得很多东西没有什么界限,比如生和死、虚和实、真和假。到底我们现在是生的,还是死了之后才是生的,这个谁也说不清。我只是比较好奇,想感受一下离死亡近一点的状态。于是从医院到车祸现场到刑侦现场,我都站在那儿,想让自己接受它,想知道这死是怎末回事。蜡像也是一样,原本很假的东西,传达的却是真信息,说不好到底是真还是假。这种界限模糊了之后,我拍起片来就非常自由,不再受形式的局限……每一个人都有三种状态:理想状态、现实状态、还有姑且称为堕落的状态,或是地域的状态。每个人都生活在现实里面,心理带着理想,最后走向死亡。这三种状态密不可分。我想我的照片这三种状态都要涉及到。我以后的照片也要围绕着这三种状态来拍。”刘铮的拍摄不是要模仿人生,而是在搜觅着鲜活人生的对等物。他不会使自己进入到记录轶闻琐事的的文化稗史的行列中。他用图像的内在秩序在图像中完成了自足的文本。他通过有意味的形式创造出了一种新的真实——被“他自己”所需要的真实,并给这种真实以一种情感上的合法性。静物、风光、蜡像表述了现实世界与虚幻世界两个世界间的统一性与矛盾性。这些静物、风光、蜡像瓦解着现实又逼迫你思索着现实。它撩拨着人的沧桑意绪与悲观意绪。这一种拍摄思路使我们的观念既内嵌又凸显于被摄物中。既然生活有虚构性,那图像为什么不能有虚构性?刘铮在虚拟的现实中裸呈着不朽与速朽。面对这些虚构性图像,刘铮是一个导演者、感受者和对感受的强调者。超自然的“第六感觉”是存在的。很多时候,他只是以一种混沌观念的趋向,去包裹被摄物。被割断了动脉的历史断片僵死在青蓝色的背景中。此时,他自己也是一个圣言的不可言说者。 m,28u3@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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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界”(人鬼神)中,他用导演的办法去混淆现实与历史。他在幽思冥想中找到了他自己的戏剧化叙述方式。他说:“我发现‘三界’更能体现我想象的发挥。我觉得人的想象是应该有翅膀的,不该受任何束缚……化妆。我特别对人的化妆着迷。化了妆之后,整个意义与原先的就完全不同。人结婚要化妆,在舞台上要化妆,在舞台下也要化妆……” 1#g2A0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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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铮在小型化的事件中还原着他的概念和抽象。站在批评家的位格上,面对着粗野、痉挛、唐突,面对着反讽、揶揄、隐射,面对着道德压抑,病态人格,社会的赘疣和夜晚有狼的风景,我们必须有自己的判断。我们不会完全应和着图像的震幅。 L<S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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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铮过滤了素材。而素材是他的“感觉材料”。在他的感觉材料中,怀旧的向度和因历史之灵而显得古老而又原始的表情使我们透过被摄者的面膜觉出了一种由历史生发的寓言意味。不惟如此,我们还要发出诘问,到底是惊人的意义,还是惊人的图像?艺术家热爱的是艺术本身?还是艺术的政治?图像记录了现实还是记录着虚空?在刘铮的作品中,他自己能否分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对现实的伪撰?在他的被摄体后面,是否有一个没被充分揭示的意义?如果形式也是内容,那对内容的透彻理解会不会殃及形式(有些内容确实欲求着冲破正方形结构)?如果摄影者与被摄者在毫无功利的情形下达成默契,那这种默契里是否有值得怀疑的成分? \&:n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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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并不是公正地向每个生灵分配。艺术意味着经历苦难、忧患和风刀霜箭的淬砺。艺术家所要创作的是有关自己和被描写对象的一部“受难者的苦行记录”。“人不仅要写,还要像自己写的那样去生活。”(密茨凯维支)自我放逐者总是把异乡当做故乡。读着刘铮的图片,令我们想起了从1992年始对刘铮产生重大影响的捷克摄影家约瑟夫·德卡。德卡用自己的人生证明了,你若是想去表现“流放”,那你自身的生活也必须处于某种状态的“流放”。我们至今尚不知道已经穿过七重栏栅七重罗网和九级排浪的刘铮,敢不敢向前一步,为了艺术,在自己的身上烙上奴隶的火印? %QH$i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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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若“受难是这个世界上的积极因素”,那卡夫卡的这段名言对刘铮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无论什么人,只要你在活着的时候后应付不了生活,就应该用一只手挡开点笼罩着你的命运的绝望。但同时,你可以用另一只手草草记下你在废墟中看到的一切,因为你和别人看到的不同,而且更多……” 3yme1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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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每一时刻。活在每一时刻。“此时此地”,“这一刻”,当代人的面庞随时都在蜕变成历史。“活在当下”——这是生命中仅存的真实。在诸多艺术形式中,摄影又是对“活在当下”这一命题最有力的叙述方式。对于刘铮来说,举凡保单、克隆、股票、失业率、西部开发、南方的圈地运动、迅速增长的国民生产指数、波音公司与麦道公司和并、跨国资本大量输入中国、比尔·盖茨和微软公司的资产超过任何一个发展中国家的生产总值、全球有720万人资产超过百万美元、每年有近6亿人坐飞行器穿行于地球上空、全世界每100秒有一人死于战乱、中国每年有28万人自杀、上海滩再度悬起各国大银行的金字招牌、春节演出从公益联欢转向商业大餐、有领导剪彩的画廊、半地下影展、摇滚音乐、波普艺术、非洲饥荒、波斯湾战争、美国双子星座倒塌、阿富汗战乱、新街边仔、辣妹、唐装,葡萄架下的小城生活,这一切一切,对刘铮有意义又没意义,有关联又没有关联。他经常掉进泥淖并狼狈地挣扎着向外爬。他游离于社会边缘,他是一个具有变异因素的边缘人物。故而,他总是夹在奢靡与饥馁,吊诡与暧昧,大义与微言,澄明与遮蔽那首鼠两端的当央。他经常处于自为的矛盾之中。他拍这个人(不管他是谁),就意味着这个人既是他过去的自我和目下自我的总和,亦是他目下和将来一切因素的总和。“活在当下”就是既回顾过去又瞻望未来,过去现在未来互为渗透。我们在观看刘铮的图片时,应该记住这样一句话:我们必须相信,目前我们所拥有的,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都是对我们最好的安排。 @n/\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