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XFu@XUk!K
今天祭祖,俺也学一哈台湾人再来点好玩的.想当年俺老爸戴着老花镜看俺的文字,可惜那时候跟本篇的主角一样,写不动.唉. 4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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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贺的很长时间里,大家都弄不清他到底是啥民族。贺身材粗犷、蓄一嘴漂亮的胡子,一照面的那招摔跤手法,迅雷不及掩耳,被他抓住裤管的地方,再一看,肯定是一道深入的印痕。贺说话的发音类似于陈佩斯的羊肉串味,经过反复求证,才知道,他的老家位于祁连山区,在那里,有一个比拉萨汉族少得更多的少数民族,裕固族,贺说他就是裕固族,不过上一代的血统中也有蒙、汉的因素,我们就笑他,地地道道的杂种。不过这话也只有贺的朋友才能开玩笑,换了别人,贺眼一瞪,当场一啤酒瓶照头砸下来了。 {s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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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时间,贺跟启达算是臭味相投,两人只要聚在一起,必定喝到天地玄黄。贺有大约两斤白酒的量。启达大约从喝半斤开始就满脸通红、熏熏然欲醉,但大家很快就知道了,启达就是一直喝到天亮,贺不行了,他还是熏熏欲醉。 M+hc,;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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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喝了酒就开始唱。腾格尔最早的那句“山里的花儿开,”到了贺嘴里,拖得更久,回味悠长。那首新疆小调“爱你爱你吗真是爱你,请个画师把你画。”他最喜欢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西格尼西玛西格尼玛。有一年我们一起去成都,贺还专门找来他的一个新疆朋友,那是一个漂亮到精致的男孩,他唱的那首哥萨克民歌《十八岁的青春》,据说是一位老年哥萨克骑兵所作,那种回肠荡气的韵味,也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悲伤到令人怜惜的歌。那一天,贺在成都大街上骚扰路人,他逢人就问,你听过《十八岁的青春》吗?当然,没有人听过,贺挥拳就来,说,日球子,这个也木听过?我们得几个人又抓胳膊又抱腿,才能把贺弄回住地。 Msd!4TrB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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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夏天进藏的高峰期,为了排队等一张机票,我们在西藏驻成都的办事处呆了差不多一个月。跟贺认识不久的成都人冉云飞也大呼过瘾,他太喜欢贺了,以至于贺想怎么胡闹,冉就想着法子满足。我们穿梭于成都的高校之间,贺总是把女孩们迷得又疼又恨,因为无法确定贺啥时候是真的,啥时候只是逢场作戏。当她们刚刚以为贺说的肉麻表白令自已热血沸腾,一转眼,贺喝着酒又跟另一个女孩调戏上了。与贺相反的是夏,夏的大腿不及贺的胳膊粗,但心思缜密,总是出人意表。有一天夏吹牛,说,你们信不信,我在大街上连摸三个女人的奶子,保证没一个叫的。 INbj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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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不信。我们约了赌注,随夏一起走进招待所附近的菜市场。夏在前面找目标,我们远远的观望。时近中午,菜市场里开始陆续出现来买菜的人。一身蓝色T恤的夏若无其事的走到一位姑娘面前,伸手摸了一位姑娘。跟那位姑娘一样,没等我们愣过神来,夏已经站在下一个目标前,重复了刚才的动作。终于,当夏第三次去摸另一个姑娘时,我们听到了一声“流氓!”然后就看到夏象兔子一样溜掉了。 jm-0]u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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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输了。虽然我们没有任何人鄙视夏的失手,但是,输了赌注的夏却一直闷闷不乐,而且不停地念叨,不可能,怎么会这样?夏百思不得其解,按他的歪理,别说三个,就是三十个也不应该失手。直到第二天,大家还没起床,夏突然发现新大陆般惊呼,操,终于想明白了。夏认为失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姑娘觉得他流氓。真正的原因是,当时跟姑娘一起的还有另一位姑娘,当夏急于完成赌约,在摸了前一位姑娘之后,听到了旁边那位姑娘的惊叫。夏总结道,她完全出于嫉妒!如果我要摸了她,一切都不会发生。 Ab2g),;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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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对夏的歪理的怀疑,我们终于坐上了回拉萨的班机。一想到三年之后才能回成都,大家又恢复了平时的沉默,开始大嚼口香糖,或者做深呼吸,不知道这趟假休下来,反应会不会比前次更厉害。 Q5,@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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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赶上沐浴节,我们的聚会从成都移到了古玛林卡。古玛是藏语小偷的意思,林卡就是指园林、有树的地方。古玛林卡位于拉萨河边,从布达拉宫往西藏电视台所在的山后走,到了公路上就能看见一条挂满了五色哈达的铁链桥,踩着摇摇欲坠的桥上木板走到对岸,就是传说中小偷藏身的河心小岛古玛林卡了。 R^B2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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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一位来自四川的流浪吉它手拦住了我们。他先扫了一段和弦,又唱了两句,然后对贺说,哥哥,听一首吧。贺哟了一声,大概没想到连拉萨都有这事儿了。他问他,多少钱?歌手说,五块。贺一把抓住他说,我给你唱一首吧,两块就行了。吉它手终于在我们的帮助下摆脱了贺的纠缠,一边走,一边还在看怪物似的回头张望。 a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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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说,日球子的,我们游泳去吧。启达说,你会吗?贺吹嘘说,他不仅会,还得过游泳冠军。这一次,大家倒真有些意外。我们想不出游泳冠军的贺在拉萨河里会有什么举动,所以一哄而起朝古玛林卡走去。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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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可以感受到入夜的凉意四起,但太阳还没有完全沉没。每年的沐浴节也是藏族人最快活的日子,他们总是早早的占了河边有利的位置,拉上布帷。那些隔冬的衣物晒得遍地都是。到处可以听见歌声和掷骰子的吼叫声。根据传统的说法,在太阳落山与月亮升起交替之时的河水中沐浴,不仅可以洗涤人的诲气,而且延年益寿。当然,也有很多刚到拉萨的汉人,不过是想偷看一眼藏族女人洗头洗澡,拍几张照搞搞艺术。 2 !;4mi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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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拉萨河里,你才能体会到雪水的冰凉彻骨,几乎是一瞬间,就可以令人腿脚麻木,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应对。贺率先脱了衣服,光溜溜的一头肥猪,一边朝河里走,一边回头跟启达说话,他说启达,你告诉我老婆,我要上不来了,她可别怪我。启达正在脱衣服,没听清,贺又说了一遍。然后,他就一个猛子朝河里扎去。启达正纳闷这小子连手脚都不活动一下就朝里扎,就看到贺在水里浮了一下,叫了一声救命。大家以为他开玩笑,正笑着,贺又浮了起来,这一次,他叫救命的声音很快被一口水呛得只剩了开头。启达和另一个哥们儿迅速游向贺,经过一番短暂的折腾,两人一手抓着贺的一支胳膊,终于把他捞上岸来。 y{<#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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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达一上岸就骂开了,你大爷,不是说你游泳冠军的吗?启达按着贺的胸脯,使劲压了几下,贺暴咳了几口水,终于坐了起来。 \PLV]%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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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是个诗人。这一年的晚些时候,大家聚在贺家中,看他那些厚厚的诗稿。我一直很惊讶,那是一种极其细腻到令人心头痒痒的文字。在诗的行空中,还有一些贺为自已的诗所作的插图。他用白描的手法所画的这些插图,一愣神才能看明白,竟是一幅幅女人阴部的变形。而诗中的文字,时常是海边的微风在右旋的螺号中轻轻鸣响,时而是猎猎经幡在情侣们心头拂动。这天夜里,当大家酒足饭饱酣然入睡,我被一阵低低的缀泣吵醒,正要睁开眼,我听到贺在说,日球子的,现在手一抓笔就发抖,怎么都拿不稳,被酒熏坏了。贺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