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英国《金融时报》
作者:哈维•莫里斯(Harvey Morris)
2008-12-31
美国政治学家塞缪尔•亨廷顿(Samuel P. Huntington)逝世时享年81岁。在1993年《文明的冲突?》一文发表之前,亨廷顿在公共政策领域以外相对不为人知。这篇文章探讨的是未来的冲突是否将建立在文化差异,而非民族国家的划分上。
到了1996年,亨廷顿去掉了题目中的的问号,把文章扩展为一本畅销书《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The Clash of Civilizations and the Remaking of World Order)。在共产主义战败之后,美国的理论学者纷纷尝试着对冷战后的世界进行审视,这本书就是其中之一。
亨廷顿的文章与弗朗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在1989年发表的《历史的终结?》(The End of History?)一文形成鲜明对比。后者采取了类似的质问语气,并在1992年以更为肯定的语气更名再次出版为《历史的终结及最后之人》(The End of History and the Last Man),该书认为,西方的胜利代表着自由市场与民主政治的全面胜利。
随后发生的事件,尤其是2001年美国9/11恐怖袭击、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兴起、以及随之而来的“反恐战争”,似乎为亨廷顿的理论增加了更多砝码。然而,批评家指责这位哈佛教授在鼓励文化差异,而不是构建对话来弥合分歧。
尽管亨廷顿指的是世界所有古老文明之间的分歧,但人们的普遍兴趣自然而然地集中在了信奉犹太基督教的西方文明与伊斯兰文明的冲突上。
已故的阿拉伯裔美国学者爱德华•萨义德(Edward Said)将亨廷顿的文章嘲讽为“无知的冲突”。 他认为,亨廷顿的观点就是西方与伊斯兰等复杂实体的鲁莽化身,“好像身份和文化之类极度复杂的主体都存在于卡通世界中似的:大力水手和布鲁托残忍地相互殴打,总是其中那个更为善良的拳手占据上风,打倒对手”。
然而,事实证明亨廷顿是正确的。他预言,对热衷于强化对伊斯兰恐怖主义军事打击的美国政府来说,输出西方民主观念要比他们估计的更为艰难。正是这样的世界观促使他反对伊拉克战争。可以说,他的观点激励了其他人努力在不同文明间建立对话,以帮助弥合他所指出的裂痕。
这种对话的支持者包括伊朗前总统穆罕默德•哈塔米(Mohammad Khatami)。哈塔米自己曾在联合国(UN)发起动议,作为对亨廷顿论点的回应。
亨廷顿在2004年发表的文章再次引发争议,他在文中断言,大规模的拉美移民构成一种威胁,可能“将美国分裂为两个民族,两种文化和两种语言”。拉美社区领袖表示,他们已驳斥了来自白人至上主义者或移民孤立主义者的类似观点,但是面对一位曾在国家安全界享有声望的公众人物提出的这种论断,他们表示忧虑。
亨廷顿曾于1977年至1978年在吉米•卡特(Jimmy Carter)总统麾下担任国家安全委员会(National Security Council)安全计划事务协调员。
亨廷顿身后留下妻子南希(Nancy)和两个儿子。
译者/君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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