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时,笔者带着满腔热忱写下了《诗人西怪江荣》、《诗人西怪,你能感动中国吗?》、《诗人西怪,你能感动中国(续篇)》,文章一经网络传播,确实得到广大诗友、网友的推崇。随之,诗人西怪这个名字便走进网友们的视线,倍受诗友们的敬重。笔者感到欣慰、得意时,也有几分担忧;后来诗友衡清见到我,便诤言道:“你的用意是想用浓墨来美化西怪,让他去掉陋习,从而真正走上诗歌创作之路,但是,这种美化会不会成为一种纵容?”果然没多久,一桩让笔者义愤的事发生了。
因为在网络上愤笔写作,让笔者倍受网友们的推捧,又因为写诗,使笔者有幸进入了当地一个有层次的小资QQ群,大家看到笔者笔下的诗人西怪如此艰难生存并极富爱心救助东北智障女孩的事迹后,纷纷表示要组织一次为解决诗人生存危机的募捐会;本着能让大家结识一个真实彻底的诗人西怪,笔者先后两次带着西怪参加了群里的聚会。然而,就是这两次聚会,让笔者经历了一次心灵煎烤的绞痛,因为西怪在见过笔者介绍一位女群友两次面之后就开口向人家借钱,当笔者阻止时,西怪竟对他人说,为了钱可以不考虑笔者与他的兄弟情谊来挟持人家。而此时,新出炉的《湖南诗人》杂志正大张旗鼓地刊登着笔者写的散文——《性情诗人西怪江荣》,笔者除了深感自责外,觉得有必要再次提起笔来透视西怪一次,虽有宣泄、棒杀之嫌,但“道义相砥,过失相规”,若是真能劝住西怪,既便换来西怪的仇视笔者也同样坦然心安。
笔者与西怪的关系非常之悠远,这除了他是笔者兄的文友外,我们因诗歌因好酒而成为非常亲近的兄弟了,他有讲义气、有爱心的一面,但他同样也有狂放不羁、玩世不恭、自由散慢的一面。
那是好些年前的一件让西怪在众友总被戏谑的事:见西怪人入中年仍孤身一人,做朋友的我们总惦记在心。大凡有交往异性朋友的机会,我们都忘不了把他介绍进来。有一次与几位要好的异性朋友聚会,当得知有那几位女士属离异单身那种,我便热情把西怪叫了过来,对他一番吹捧,临分手时还嘱咐他:自己的幸福自己努力。过了几天,西怪又巧遇这几位女子,当时西怪钱袋子不争气,但他就是豪气冲天,将几位女子安排到酒桌之后,便跑到一位开当铺的朋友那借了钱并赊了瓶西藏王酒赶了过去,那次他以独立王子的身份博得了众女士的好感,但事过第二天,西怪就挂去电话开口向那些人借钱,那些女子第一时间将西怪的事告诉了我,我虽然也同情西怪的困苦现状,也曾多次帮助过他,有次还专门把他安排到自己任校长的学校当差,但是我们对他这种先是没钱也慷慨之后又向人伸手借钱的做法非常反感。那次,他钱没有借到,却因此在人家心目中的形象也大打折扣。
李先志及一批有良知的记者写出为诗人生存现状而担忧的报道文章,文中大都是宣泄着一种对诗人困苦生存现状的担忧,同时也埋怨着社会对诗人缺少关爱;然而,谁又能真正从诗人孤僻性格、与现实格格不入的处世观上找根源,因为大家知道,任何一位诗人他首先得是人,一个芸芸众生中的一个生存者,除非他的诗歌已达到艺术顶峰,那样的话,他也就不可能不受到社会和民众的尊重和爱戴。
笔者那年与西怪的文学启蒙老师一起合作在省城创办一家机构,我们一次下衡阳看过西怪,他确实心存投奔老师之意,也许是对他的生存状态的同情,他的老师在回省城的路上就跟我讲,他准备收容西怪到机构工作,我当时就提出反对意见,我说西怪绝对可以是个好友,但很难成为一个好属下。当时他的老师对我的话还半信半疑。有一天我们又返回衡阳,西怪得知后,在囊中羞涸的情况下,竟然把我们一起带进一家高档次的酒楼,并开了间包厢,为了炫耀他在江湖上的地位,还特意带了几位小兄弟来作陪,这群小伙倒还蛮尽心尽力频频向他恩师敬酒,但才喝一会儿,这群小伙的野性就出来了,在凉爽的空调房间里,竟然个个打起了赤膊;他老师顿时心存郁闷,草草吃过饭,连招呼没打就愤愤离去了。坐在回省城的路上,他老师说:朽木也!
人无完人,金无足金,人在世尘上不可能没有一点尘垢,但是这种尘垢一定不要成为影响人的品性的斑痕。笔者的《诗人西怪,你能感动中国(续篇)》出炉后不久,西怪就背好行囊 ,在送他走的那个晚上笔者被淋成了落汤鸡,连西怪的哥哥都深有感触。我们为他饯行关键是想给予他精神鼓舞和祝愿他从此走上自食其力之路,不要再让亲朋好友为他的生活起居担忧,西怪也信誓旦旦,要扎实工作。西怪走后,我还处于一种突然痛失一位道友、酒友而迷惑时,我们的另一位诗友调侃对我说:你别太迷信他的决心,我敢打赌,他长则半年,短则半月准会回来。十几天后的一个早晨,西怪果然打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回到家中了,要请我喝茶,念及兄弟情谊一场,我便马上通知几位好友安排好酒桌来为他返回“洗尘”。西怪对这次深圳求职受挫看得很淡,认为到那里工作不是人,吃住都不如家里,在场的人全都愕然了:他此行深圳求职的二千元盘缠都还是亲兄姐及好人为他凑的,谁也想不到这钱顿时又成了他出一趟远差的差旅费了。
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会有沉重的压力,一方面是来自经济,一方面是精神,二种压力运用的好它就是人上进、奋取的原动力。而对于常人来说,用心血汗水来换回自己生存基础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因为我们都不是神仙皇帝,油盐柴米的谋求应该是我们最原始的生存需求。而西怪呢,他臆想抛弃生活的繁琐但他却不能真正脱俗,他想筑起他的理想诗歌王国,但恰恰世尘烦躁中不能自立。笔者的几篇写西怪的文章问世后,有位网友就跟笔者说,要我把西怪带到他那里生活一段时间,他可以供给西怪的生活起居等基础费用,只要他能静下心来写诗。而笔者的另一位网友也曾表示,只要西怪能把他的长篇诗史《海上苹果园》杀青,他愿意为他支付出版的费用。一个个本着对诗人崇敬之心,一个个把诗歌圣洁看得比金钱更重要的诗歌拥戴者。西怪能做得到吗?去年西怪一边救助着智障女孩一边徒壁四空,这种生存状况能做到救助得出智障女孩吗?当西怪把这种艰难现状跟所有的好友说遍后,只有一位已移民美国的故友荡起同情的共鸣,那位故友便每月按时给他汇来美金,西怪收了人家接济款时还在调侃着朋友:咋不寄人民币,害得我每次到银行取美钞都林多跑好几趟路。事过半年,善心的故友挂来关心的电话:生活还可以吧,最近有什么新作?西怪赤诚坦白道:心还是静不下来,没怎么动笔。那位故友沉思片刻,送了他四个字“自甘堕落”。这话是由自西怪自己的嘴中说出,而且我也应证过,那段时间,他身上有钱,而且常是包里夹着美金在请朋友。从此之后,故友便中断了对他的救助款,西怪的怪异做法不得不使我陷入沉思:诗人潦倒时无心写诗,诗人安逸时又静不下心来写诗;那么诗人又是在何种状态下适合写诗呢?
笔者一直在为要不要写这篇檄文而绞尽脑汁时,便在网上征求一位女诗人的意见,因为这位女诗人的率直让笔者钦佩,女诗人听了我的述说之后,无不担忧地说:“你们这么深的情谊了,你就不怕因你的这篇文章让你们无法做兄弟了?”我沉思了一会儿,坦荡地对她说:如果西怪因为我的檄文而改过,我们不再是兄弟我也不难过,是畏友才会真诚劝他,别再执迷不悟的混世下去了。诗友衡清也表达了他的意见,你美化西怪的文章丝毫不能激励他上进,你还原他本来面目,或许还真会让他顿悟。
笔者一气而成写就了这篇短文,才有一种真正释怀感,缘于对文学艺术的追求,不徇私情,将一个活生生的诗人西怪客观实在地反映在世人眼前,没有丝毫粉饰,也绝对真实。笔者没有什么厚望,惟有希翼诗人西怪更加发愤,面对现实,顿悟出做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远比做一个玩世不恭、怪僻空虚的诗人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