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件纯属真实,如有对号入座,小奴这厢伺候着。
那个老教授吧,事隔多年给我讲起这个事件,还面颊潮红,
心有余悸。
我捧着他跳跃而出的突突乱跳的心脏,边抚摸着像刚逃脱
大大灰狼围剿的小小白兔般的心脏,边迫不及待、娇滴滴
说,讲嘛讲嘛。
锅锅(老教授的名字)在那个周日午后照例携糟糠妻去电
影学院小树林儿散步。左牵活蹦乱跳、嘻哈太极妻手老年
斑,右握豆蔻青楼、桃花无踪宋词三百首。左手传统,右
手浪漫。右手野史,左手正传。时空交错,光阴白驹。是
时石板幽静小路两边儿,柔柳弱风儿勾肩搭背,扭怩作态。
好不缠绵。
小太阳儿在大天空正当间,呲呲捅着火眼儿。那小温度儿
像天下两月大的小猫空前大聚会儿,猫爪子儿痒遍万物全
身儿。老教授惬意得扭了两下腰。春光乍泄,嘿嘿,你好
我好腰也好。像极某狗皮膏药的广告语儿?不慎手中宋词
和老年斑一同吡里叭啦,委地失身。
妻这边拼命抠着假牙缝里午饭残留的苞米渣儿。假牙缝儿
一不小心,泄露糟糠妻一再隐瞒的老底儿。糟糠妻出身东
北农家,全部学养是进公厕不走错,和奶奶口授的从一而
终的贞女圣经。一方水土一方人,大姑娘叼烟袋,生个孩
子吊起来。教授糟糠之妻,当年的东北大闺女刘桂花,嘴
叼大烟袋锅子,走路虎虎生风,一米七零小个儿,虎背熊
腰,嘴略染胡须。腰后一根蟒蛇大辫子,像发威马尾。
两句话不来,虎啸山吟,如卖人肉包子的孙二娘。十乡八
里的生蛋后生,慕其一身虎狼力气,忤其排山倒海雷管脾
气。所以可怜那刘桂花二十有五,还待自闺中。成为爹娘
眼中的剌,心里的痛。夜深老爹的老身板翻成旺火上的葱
花油饼。想自己十代贫农,根正苗红。仁义礼智,无不恪
守。
却偏偏摊上如此丑事。生下如此不男不女的怪物。趁其不
备,断其生命,实在有违天道人伦。估计孔老夫子得从地
底下出来之乎者也,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任其这样,
老死家中,家里的活计是不用他发愁,赶上一头壮牛。可
是人言可畏,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真是进也不是,退也
不是,思来想去,断没有万全之计,不由悲从中来,老泪
纵横,悲切之处,天苍也为之动容呀。
刘桂花却不知丝毫悲愁。该吃吃该拉拉,吃拉得还好似比
以往更甚。直气得爹娘百针剌心,背过气去好几回。别看
刘桂花像一块黑石礁,其实她也有浪漫之时,只是这傻大
姐不知道,那叫浪漫。她好几天不去那个幽深大山谷放牛,
再去,前些日子的各色山野花都落了。她就会一下子跳上
牛背,(险些把牛弄趴下),呼天震地嚎着:花儿等得你
都落了。
若干年若干年后,当北京开始流行一首歌,我等得花儿都
谢了。她说,她老娘个腿的,这词老娘我四十年前就会唱。
锅锅小手一抖儿,半天没敢吱声,因为一小妞前些日子刚
请他喝过二锅头,让他在考试把关时高抬贵小手儿。
席间就风情万种得给他唱,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刘桂花的老爹老娘在万般无奈之下,偷偷于一月黑星稀之
夜,作贼般溜到村东老光棍张二麻家。扑通双膝跪地,长
跪不起,哀声绵延不止。直哭得个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一时间好似各路英雄豪杰群集在此,跃跃欲试,英胆齐鸣。
张二麻高踞黑油灯上一房梁之间(他穷得连把椅子都没有,
只好坐在房梁上)。
[ 此贴被山鬼二丫在10-13-2008 03:05重新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