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帮我留票的最后半小时,我打电话给我妈,说我下星期回家。
那边我妈和我弟就喊起来,说:你怎么那么不听话。一家人都不同意你折腾这一趟,你怎么就这么固执。
这固执随了我爸,认死理,十头牛拉不回的那种。
其实我也很挣扎,回了,就舍了这边的一大家,一堆被老妈随侍左右惯了的孩子,一个完全不会做饭, 不知道衣服,米面在哪里的老公。不回,万一以后有个什么结果,自己怕承担不起这后续的更大的折磨。
临打电话给朋友最后出票前,给老公又打了一个电话。老公说:老太太嘴上说不让,你要是真的回去,她的心里还是喜欢的。我支持你回去,如果再定不下来,就去掷硬币吧。我于是就掷了一个25分的硬币。
人头就走,老鹰就留。第一次,我抛得老高,人头。我对自己说,还是三局两胜吧。再抛得很高,又是人头。
还想再郑重确定一下,打电话给牧师。说:你帮我祷告吧,这是我人生第一次专门去请牧师帮我祷告。牧师说:圣经上说,我要倾听我的心,我要循着我心的路走。
于是我在给我留票的最后一分钟打了朋友的电话。来回总共十天,除去路上的行程,在家里只有五整天。
里里外外的把朋友嘱咐了一个遍,看见我家老公快把我的孩子饿死个一个俩的时候,千万你们记着伸把手,要救他出苦海啊。心里就把这两天的准备工作盘算个够:把孩子每天上学穿的衣服分袋装好,写上不同的日期,以免早上手忙脚乱。走之前,买一些即食食品放在冰箱内,以备不时秩序。包一些饺子,馄炖之类的冻在冻箱里,预备他们在吃腻了麦当劳,DENNYS时调调口味。
心里就对自己说再难过不过的是七上八下吊着的时候,真要尘埃落下来,落在鼻子还是眼里,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落下来这件事本身。
谢谢关注我的朋友们。
生老病死,谁家都有的事,我拿出来烦大家费神,实在是不该。其实人在神经的时候,难免就是这个症状,发作出来就是一个缓解,你们权当当了回大夫,诊了我的病,帮了我一把。大家见谅。
回来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