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回国杂记 &fIx2Z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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⒈杂记 FL,av>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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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时,遇六十年不遇高温,又被蚊虫叮咬得从头到尾,浮肿到面目全非。真正领教了什么叫真实的江南,不只是莺歌燕舞“夜来香”,还有北方人要被考验的酷暑和寒冬。 5Tb3Y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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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旅游,弟弟和姐姐做陪, 不知是高温还是国内人气盛,一路下来,无数争吵。第一次,在同里,为买一把腊梅蓝花伞,买的人还没走,卖的人因为伞被雨水的淋湿,强行要卖;第二次,买无锡水蜜桃,看好的一筐桃,谈好价钱,下车取桃时,却不给你看好的那一筐;第三次,出无锡火车站,为排队出停车场;第四次,进淮海路小店,试完一件衣服,刚脱下来,就被守店的老太太一把夺走:买不买?心里就气:以为我是贼呀?你说我在手里捏着没说不要,为什么要想防贼似地把衣服一把夺过?真要偷你衣服,能被你看到并夺到?第五次,从西湖出来开车走人,被一小妹拦住,硬要再付10元停车费,才能走人;第六次,渡船过黄浦江看夜景,出来上金茂大厦的SHUTTLE, 正一手护着走路慢的老妈和小外甥女上车,一转眼,就见旁边一抱小孩的年轻女人的手,揣进了我的手提包里。我的满腔愤怒一触激发,一拳砸在她脸上:“干什么你呀?偷我?找死吧你!”,再一操拳的功夫,我已在包围圈中。一切就像舞台,恍惚中,我的哥哥弟弟们,已冲下车来,护住了我。 wva| 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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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内,活得很累,特别出门在外,若不多提一根筋儿,时时刻刻被人欺和骗。买蚕丝被,从第一家,开价每斤八十元,到最后一家,每斤五十。真丝睡衣,开价268,第一家,50元成交,到最后一家,100块五套。去超市买零食,推车站一步远排队,人当没看见你站那儿,个个已涌在你前面。跟人说:嘿在排队呐, 人都一翻眼:排队那有站那么老远的?买杨梅,倒出篮子,杨梅中间全是塞得瓷实的草。买DVD,买完100成交,转另一家:45块是开价…… qv+8w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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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退休回国的打算要好好再想一想,出国多年,享受了资本主义的自选自受,我已经不习惯讨价还价,更不习惯跟人为几块钱吵架。残酷地说,我已经变成了软柿子,基本上已经没有了在中国生存的应有的刺猬头。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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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跟我说,看着中国人捞钱眼热,也想淌淌这淌浑水摸鱼,那我要说,你先摸摸自己是否还有心,那个心是否还有疼痛的感觉。否则的话,一意孤行,把你卖了的时候,可没什么机会去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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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男人,我一定毫不犹豫,飞蛾扑火回国报效祖国。就冲那满大街穿三寸走猫步的青春,赏心悦目就值。我弟弟就敲我警钟:像人样的,都有人牵过和正牵着手呐,没人牵的,你也懒得看。回头再一看:啊,真是经典呀。 o#X=1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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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吃是真没得说,从下飞机到打道回府,弟弟一路带我们吃,想吃什么口味,车就停在哪里。想想,如果自己的男人,也有一个好吃的嘴,那该多好。如果我退休后,顶不住诱惑,吸引我回去定居的,可能就是吃了。 SEL7,8 H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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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去,还有另一发现。我的弟弟还是那样,像小时候一样,平时不大肯说话,公共场合火气不小。上一篇说的,那些无数次争吵,多半跟他压不住火气有关。每次争端,我一如既往想都不想地挡在弟弟前面,事后发现,每一次,我的右边,意外地,站着的是我的姐姐,我们的后面,是安然无恙的弟弟。 U#7moS'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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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小带弟弟长大,妈妈总是嘱咐我要照看好弟弟,别受别人欺负。我就牢记她的话,带弟弟出去玩的时候,时时刻刻都要让弟弟在我的视线以内。偏偏弟弟小时候,是个捣蛋鬼,爱惹事生非,然后就知道跑掉。每次事后,都是我比他还急,恨不得能以一当十,挡住所有追赶我弟弟的其它小孩:你们不要打我的弟弟。我的脸上,至今还有一个小小深深的指甲挖痕,那就是我五岁时,为保护弟弟,被其它一帮小孩,骑在身下,群起攻之的胜利果实。 5UTIG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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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后,就不仅仅是像小时候一样打架那么简单,我的两次进公安局经历,都与弟弟有关。在北京读书时,弟弟来看我,动物园等320路车时,弟弟跟人家戴袖章的人起了冲突,我们的相机被摔坏,弟弟和我都受了伤。在被扭送到派出所的路上,我对弟弟说:进去后,不要讲话,我一个人承担。和民警笔录时,我说弟弟只是来北京看我,冲突也是应我而起,弟弟是无辜遭殃。人家要学生证,我赶紧掏出我的给人家, 说我弟弟不是北京学生,他只是旅游来看我,所有没有学生证在身上。民警看我划破的脸,撕破的裙子,沉思了一回儿,说:你们走吧。我们一愣:就这样可以被“释放”啦?有这么公正的北京民警? A3!xY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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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陪弟弟去五道口市场,刚走过一卖衣服的摊位,就被一老太太莫名其妙一把抓住:你把我卖的衣服碰掉地上了,搞脏了,你得把它买下来。弟弟大怒:看都没看你的摊位一眼,怎么就可能走在大路上,把你卖的衣服碰掉了?真是岂有此理!吵得热火朝天,已被那的小商贩围住:不给钱?公安局去说话!我和弟弟年轻气盛:走就走,还真没天理了!一进去,我就说,我们是学生,只是来逛逛,她的摊只是路过,别说碰,看都没想看一眼。这个民警,放下报纸,看我和弟弟一眼,又看那老太太一眼,自己又闭了一下眼,然后对老太太说:衣服放下,你先回去。我的心直打小鼓儿:要顶,也是我来顶罪。我扫一眼弟弟,示意他不要开口。这时候,民警看着老太太从窗前消失,回过头来看着我们:你们,现在,也可以走了。我傻了:真的没事了?可以走了?他不多话,只是点了点头。我的眼泪掉下来:人世间,还是有秉公执法的人,为老百姓说话。 -UhSy>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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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弟弟照顾,可能有小时候到大的惯性使然,我的姐姐,现在也挺身而出,大出我意外。小时候,妈妈嘱托我照顾弟弟,而不是比我大三岁的姐姐。现在想来,可能是她已上学读书,没有空看管在家的,我和弟弟。 Dd=iYMm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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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四个姊妹中,我的姐姐从小与众不同。她从来不去找别的小孩子去玩,都是别人上我家,找她来玩。我们玩起来像疯子,晚上赶作业像焉瓜,我的姐姐,她总是,不慌不忙,自己吃饭穿衣做作业睡觉。她的衣服总是最干净的,包括她的袜子和鞋子。她写的字,也是最隽秀的小楷,作业本和书,用到最后一页,也是展展没皱折的。不像我们,总是被老师骂,字写的像狗爬,书烂得像被狗舔过。 T##_?=22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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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个子小小的时候,就开始挑水洗全家的衣服。我妈总不让,说太小,别压得长不高。姐姐像没听见,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我们老问我妈:她怎么跟我们不一样呀?长得不一样,性格也不一样,是你生的吗而不是你拣回来的?我妈总笑着说:要是生在医院里,那可真得查一查,可惜呀,你们都是在医院生的,唯独她,是生在家里的。 W=$cQ(x4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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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岁时,有男孩看上我的姐姐,托我哥捎话,我哥回到:说小妹妹,没问题,说大妹妹的,不干,摸不着她边际。有时候,我们说,我姐,好像缺根筋,有点儿傻:从不叫苦,从不叫累,从不从众。 我妈说,大概是她两岁时得了脑膜炎,脑子受伤害了,没变真傻已谢天谢地了。可我们后一想:不对呀,她学习上,可不傻。她退伍跟我姐夫回地方以后,进公安要背会这个省城市里和小区的所有布置和联络以及居民的信息,她拿了考试第一后,被人夸,我姐说:我现在脑子没有以前好用了,以前看看书就背下来了,现在要看好几遍,还得真背,才记得住。 Xv5|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