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时间自己玩儿，所以在旧金山参加了一个旅行团，快快地看了优山美地和赫氏古堡。 O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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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氏古堡是上个世纪美国传媒巨人赫斯特的庄园。“古堡”是旧金山的华人旅行社的叫法，其实这个庄园怎么说也算不上“古”，大致竣工（它从来没有完全竣工）时间比上海的国际饭店也没早几年。 9Do75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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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山美地是美国名气最大的国家公园之一，又有安塞尔·亚当斯优美绝伦的摄影作品作背书，弄得我心痒了很久。过去一看，发现的确很好。但是，也就是可以想象的好，感觉不如咱们四姑娘山。也许因为参团的关系，看得太匆忙了吧？ .rk5 u4y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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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想象的好的，是赫氏庄园。 o Unb-,8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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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私人的大宅子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四川的恶霸地主刘文采家的院子，他在自己家里弄了个水牢！ uNn1q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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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特就有些不同，他现身说法给全世界的暴发户们开了个教室。 ~Yd[&vp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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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氏庄园原先在奥尔孙·威尔斯的电影《公民凯恩》里看过它的拷贝——仙拿度庄园，虽然印象深刻，但到底没十分当真，因为我对电影里这些东西向来有戒心：你永远不知道那些富丽、雄伟的建筑是什么做的，也许是砖瓦的，也许是钢筋混凝土的，但好像更可能是泡沫塑料做的，或者是纸糊的。 hOB<6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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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赫氏庄园才明白奥尔森的表现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气魄了。 *Vl#]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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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这样的私人庄园了。 <}WSYK,zU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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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山脚下的售票处上了参观车，车开了十分钟才到一座山的山顶上的庄园跟前。解说员说，庄园周围这片地全是赫斯特家的，75000英亩（约455000市亩），原先这里还放养了很多野生动物：斑马、美洲牛、鸵鸟等等，还有几十匹纯种的阿拉伯马。 i[K Xkj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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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庄园所在的山顶上远眺，一面是波光磷磷、浩淼无边的太平洋，一边是加利福尼亚起伏的山峦和田野。 g*b`o87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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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有150多间房，每间房的装饰风格都不同。而且家具、装饰品大都是赫斯特亲自从欧洲购买的古董。赫斯特10岁的时候第一次跟妈妈去欧洲旅行，由此开始一辈子对欧洲文化的痴迷，这些房间几乎被他布置成一间间欧洲艺术博物馆的陈列室：希腊的雕塑、欧洲各国的家具、弗兰德斯的挂毯、威尔士城堡的天花板、西班牙的穆迪哈尔建筑的砖头，全被他搜罗来了。 xH2'PEjF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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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尼罗河上的惨案》中演那位和神探波罗一起旅行的英国上校的大卫·尼文曾经是这里的常客。他记得当他第一次被赫斯特的儿子带到他住的房间的时候，少东家指着客人的床说，那床原来是红衣主教黎塞留的卧榻。 6c]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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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百多间房，主要是客房，专给应邀来访的客人留宿用的。邱吉尔、萧伯纳、爱因斯坦、卓别林都曾来造访。 #[M^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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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池有两个：室外一个，市内一个。室外这个用大理石砌池子，围以雅典卫城风格的柱廊，以法国雕塑做点缀。室内那个，水面以上的墙壁全用威尼斯运来的马赛克，池底铺以金箔。 n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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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特有自己的消防车。 B7uK:J: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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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总是替富人担忧：挣那么多钱，怎么花呢？看了赫斯特的房子，一颗心算是落了地。 t/t6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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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特的父亲是在19世纪加利福尼亚的淘金热中发财的，不过让他发迹的不是金子，是银矿。 (X@\2M4@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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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特20岁的时候让他爸爸买了一家报社给他，从此他凭着他自己办报才能建立起一个在鼎盛时期拥有全美五分之一的报纸、11家电台、两个电影厂的传媒帝国。终其一生，他工作异乎寻常的勤奋。 T@ESMPe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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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最早懂得利用暴力、色情、耸人听闻的消息来刺激报纸销路的传媒人物。我们的报纸、网站靠登女子洗澡遭偷窥、比基尼小姐大赛迷人瞬间、某某明星魅惑写真之类图文吸引眼球的把戏，他们的祖师爷正是赫斯特。 p?$N[-W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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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8年美国和西班牙发生纠纷的时候，他用他的报系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为了制造新闻，他不惜鼓动两个国家战争。他对派往古巴（那时是西班牙的殖民地）的记者说： 5b"=m9{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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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给我照片，我给你们战争！” ZOfv\(i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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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曾经是中国人的朋友。一次大战开打，日本向德国宣战，顺便把德国在中国山东侵占的权益捞到手里，中国的外交使团在华盛顿、巴黎为恢复中国的主权奋斗的时候，赫斯特和他的报系是站在我们中国人一边的。 1K3XN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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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处庄园最主要用途是供赫斯特和他的情人玛丽昂同居用的。 Z~SAlh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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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昂坠入赫斯特的情网的时候是好莱坞的新出道的喜剧演员，18岁，比赫斯特小34岁。 {o Y"CZ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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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斯特在洛杉矶的长岛还有个家，他的太太和孩子住在那里，他常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但他也常和玛丽昂同居，公开的，在二十个世纪二十年代。搞笑的是，在那个年代，赫斯特需要警告应邀来赫斯特庄园做客的年轻来宾，没结婚的，男女晚上不许同居。 4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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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目共睹的是，他们互相深爱对方。玛丽昂甚至在赫斯特陷入严重的债务危机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拿出所有的私房钱替赫斯特还债。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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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到底赫斯特也没有给玛丽昂一个妻子的名分。他们俩可以说是白头到老，但赫斯特死后，玛丽昂甚至都没有被邀请参加葬礼。 XcoX8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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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赫斯特死了以后，玛丽昂完全变成了酒鬼。 SlB`ktc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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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腐的文人又该鼓吹金钱买不到幸福的陈词滥调了。如果说赫斯特和玛丽昂没有获得幸福，金钱倒并不是他们的障碍。不过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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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先看看野心、雄心、爱情、和对艺术的向往可以造就一所什么样房子吧。 U=J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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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柳杰 WILa8"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