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一年
九月有一双纤细美丽的手。手指飞快地敲打键盘，像钢琴师在抒情弹奏。手指上一枚银亮的戒指。繁复的古典花纹，精工细琢出一只美丽的蝴蝶。绽放的翅膀上有隐约的金粉闪耀，绮丽烂漫。小景旅行带回的礼物。
小景独自一人去了次川西。晒得有些黝黑。健壮了很多，笑起来脸上更多明朗的阳光。还是那样理着干净的平头。一边语调清淡地讲着旅行的故事，一边拉过她的手戴上。两人面对面地站着，也可以感觉到他突然如撞鹿般的心跳。两个人都红了脸。
黄昏。她坐在空荡荡的操场上等他。白色刺绣棉衣，散开着扣子。湖水绿的T恤，有破洞的牛仔裤。肌肤雪白，透出一点点淡漠和慵懒，晃荡着两只脚，看手指上无法飞翔的蝴蝶。心不在焉的样子。
看到小景跑过来，她大声一遍一遍地叫他的名字，直到小景来到面前。眼睛也明亮起来。两个人一起去打篮球。她摘下戒指，用一根红丝线挂在脖子上。戒指也跟着她一跳一跳的。
九月个子小巧。但打篮球时可以跳跃很高，一头海藻般的长发在风中飘飞。转身轻盈灵活，犹如摆尾游动的小鱼。
很多时候，是小景故意逗她。他让她追，把球拍来拍去。而她是急了，两个人就杠了起来。球一直在他手里团团转。有男生开始聚集在旁边吹口哨。
即使是游戏，他也是霸道的。他让她输她就输，让她赢她就赢。
暮色弥漫上来。出了体育馆，天空飘起疏落的雪花。他低下头，把她的长发推到两边去，亲吻她的嘴唇。空气清冽，雪花飘落在她的睫毛上，融化成露珠，淡淡地湿了她的眼。
风吹在脸上，清清凉凉的。她也踮起脚尖吻他。
两个人再一起去找阿喜。九月是简单原始的女孩，没有任何背景，也不见得有任何大的目标。而阿喜就不一样，聪明有流转。一直是煊亮的明星，忙着在各领域做到TOP3。说柔软糯甜的上海话，家庭富足显赫。可是没有朋友靠近她。
阿喜却跟九月相处极好。一起去饭堂吃饭。一起上学放学。别有乐趣。
她教会九月打花式桌球。她可以一起打两个桌子，穿梭间测量球的位置丝毫不差。
三人行的时候，九月一手挎住小景的胳膊，一手搂着阿喜。欢天喜地地走。同学们都笑小景的艳福。阿喜是一直盛放的红玫瑰。而九月更像是深山角落里洁白的山茶花。
日子平静舒服地过去。一天，两个人打篮球，那戒指啪地一声落到地上。正好他转身上篮，一脚就踩碎了。小景怒吼起来。
争吵和亲吻一样，是年少爱情的一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