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又一年
这样的戏自那天开始一直在上演。每一天都是下午电脑短讯一起催，晚上在家里等。九月渐渐也习惯了。似乎是有了默契。下班做饭给他吃。然后各忙各的。
小景不停地将她的冰箱里填满。牛奶，鲜橙汁，燕麦片，苹果，新鲜蔬菜和鸡肉。买来洁白芬芳的栀子花，插在有清水的玻璃杯里。看到冰箱空了的时候，都用力地揉九月的头发，笑她流浪狗一样的日子。九月就伸出舌头配合。小景只能无奈地笑过。
那一天以后，就消失在人潮里的ARRON终于打来电话。请九月去参加他的PARTY。关了电脑，关了手机。心里茫茫的。九月决定去，可是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男人真是不懂。九月不知道为什么会请她。
九月很早就离开了公司。把车开到繁华街区的连卡佛。为自己选了件蔷薇红的小晚装。又站在百货公司的香水柜台前，认真地看一瓶泉水一样透明的香水。
出售香水的小姐告诉她，这种香水叫一生之水。是三宅一生最出名的设计。它的禅意是，云在青天水在瓶。小姐把香水试用装喷到他的手腕上。九月红了脸，走了。走了很远才抬起手腕去闻。淡淡的睡莲清香。只是借用味道一个晚上。
只是到了ARRON家里，站在玄关换鞋。一只胳膊按在墙上。一颤，碰了开关。灯全熄了。满屋子黑漆漆的。
一个清脆的，稚嫩玲珑的童音，忽然唱起歌来。HAPPY BIRTHDAY TO YOU。。。一屋子人都笑了。
ARRON的声音也响起来，不是生日，宝贝女儿，只是灯熄了。
原来是他的家人来了。这是一个幸福的家。九月也笑了。眼角湿湿的。
所有的灯都亮了。累累坠坠挂满璎珞的大吊灯晶光四射。像是舞台，灯亮了，戏要开演了。
ARRON的太太普通的中年妇女。中年妇女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脸上的毛孔像欧洲人一样粗一点。对所有的人都微笑，是个优雅的女子。
ARRON拉了九月坐在一起，手搭在她的腰上。眼神总是若有若无地瞟向自己的太太。跳舞的时候也故意只和九月跳。他太太心不在焉地笑。一晚上，她换了两次衣服。黯红的礼服是，红色钻石。绿礼服是翠绿的钻石。
九月慢慢看明白其中的微妙。他找她来，是要向他自己的老婆证明什么。
万盏灯的夜晚，笙歌声忽明忽暗。九月像个道具，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PARTY终于散了。月光淡淡的。九月把车驶出小区，开了一阵。停在午夜空旷的路边，索性熄了灯。头枕在驾驶盘上。风呜呜地吹着。
她一定是哭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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