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晚上,吃过晚饭,慵懒地埋在周围一团糟的沙发上,累了,什么都不想干,可有可无地看着华语电视台的黄金档电视剧。每周都是这样跟出征一样,工作,孩子,老公,活动,崇拜,教书,只有这个时间我不愿意想什么,就想默默地呆一会儿,梳理一下一周的章节。
电话铃响,是久违的慧的声音,很快的节奏,不容我从慵懒里回复过来。
“你都不关心我啊,上次你见我我说骨头痛,你都没打电话来问我哈?你现在可不可以讲一下话?但你要坐好,别问我问题,有问题去问弘,也不许哭,因为我不需要那些。坐好了没?
好,我告诉你我得了癌症,肺癌,而且现在已经是都侵入到骨髓,不是那种抽烟引起的肺癌,是那种50%女人不抽烟也得的肺癌。检查过了,医生能证明我不是不良少女,我真的没有偷抽过烟。”
我说:你STOP!你不许这样吓我,你不许这样胡闹,你不许这样待我们。然后我就开始嚎啕。
然后慧说:“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也爱你老公,我真的很感谢神在我来美国的这一路上有你做朋友。别来我家,也别有的没的叮咚叮咚来给我送东西,我很累,我需要休息,我需要去做针灸,但我要让你知道我需要你,需要你一路上看我的眼神,你的声音,你的话语,你的支持,还有你真诚的祷告。”
旁边的老公把电话接过去, 和慧说了一下,脸也变得铁青。
晚上快十点,电话打给弘,证实了这不是个玩笑,我还抱着一线希望想听到弘说这是惠一贯的那样插科打诨的玩笑,一切都来得不容质疑,腺癌,先在骨头发现,但是首发元凶是肺。
弘说,我还正在想怎么告诉你,周日知道你上班会影响到情绪都没敢开口,没想到慧自己打电话给你。
我至此,崩溃!
前不久,好像是二月的一天,我在GYM看见慧, 她洗完澡小心翼翼地走了,我还说怎么会这样,她说是骨头痛,还说正在查体,此后,我自己也查体,又加上家里还这样那样的一些事情,我竟然没有再打电话去问候一下。上帝因我忽视朋友而惩罚我,让我愧疚,让我难过,让我不可救赎, 让我。。。
慧,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来自台湾。最好,是因为心心相印的,是可以生死交托的,是可以越过省界,越过国界,越过心灵的鸿沟, 政治的鸿沟,一个眼神就意会言传的。
来到美国住的第一个公寓里,我们只隔几户人家。
第一次见到慧,她在二楼的阳台上冲路过她家的我们很欢快地打招呼:嗨,你们好,我是慧,刚从台湾来的, 欢迎你们来我家玩儿。她还特意拖了儿化音的腔。她后来说是因为她很喜欢王菲的北京腔。阳光如慧,会带给人一片的明媚, 那时,我才刚到美国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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