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女人系列(3) ---- 家琪和美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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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赶在湾区论坛十周年纪念日（2013-01-08）之前写一篇故事，题目还没拟好。请大家督促完成！
我把她作为一份礼物 献给论坛，献给网友！

明天就开始动笔！
先好好构思去~~~ 好久不写了，脑子有点锈住了~~~

等淘淘姐姐的美文!沙发!

板凳坐着等.

盘腿坐地上等。

在中国的戏剧史上，哪一年是被称为‘娜拉年’？对了，是1935年。
因为在这一年里，易卜生的《玩偶之家》先后在中国的几个大城市轮番上演。

一九三五年六月二十七日晚上，尽管夜幕笼罩着上海，北京东路的金城大戏院却热闹非凡，
黄梅天的潮湿闷热，一点都挡不住那些喜欢追求新颖脱俗的消遣的沪上时尚人家之脚步。
因为话剧《娜拉》在这里首演。

哪位女士扮演《玩偶之家》里抛儿弃夫、愤然出走的娜拉？ 哦，这个大家一定都知道的，就是前红都女皇----江青。
不过，这个鼎鼎大名暂时还跟她没啥关系，她那时叫蓝苹，还是个无名小卒。大戏院门口，高悬着巨幅海报，写着“赵丹、蓝苹领衔主演”。
有后人如此评说：“蓝苹小姐，第一次给我们认识的是舞台上的娜拉。
她那种真挚的情感，从眉宇际直泻地流注到每个观众的心头里。她哭，观众都伤心，她笑了，观众也随之展颜……”

呵呵。。。打住！这可不是我故事里想要叙述的人物，只是为了大家更好了解当时的背景所做的小小铺垫。因为下面的人物跟这场话剧有很大关系。

演出结束，观众站起身热烈鼓掌，当时，中国人是不常用鼓掌这一西洋方式表示赞赏的。演员们谢了一次又一次的幕，演出成功的盛况可见一斑！
张家琪，一位年方17，渴望入秋后能踏入大学学府的少女，正站在她爹地身边，使劲地拍着她的那双玉手，脸上满溢着兴奋的光彩，白里透红。

“阿囡，回家了！”爹地转身轻轻拉过她的手柔声地说。
舞台的大幕早已拉上，家琪还在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一颗激动的心还在回味刚才话剧结束前那精彩的一幕：

娜拉大声对着丈夫海尔茂宣称：“现在我只信，首先我是一个人，跟你一样的一个人----至少我要学做一个人”，
然后女主角就义无返顾地走出了家门，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点迟疑。。。

黄包车拉到家，已经10点多了。

家琪妈早等在门口迎接，
“啊哟，囡囡，回来啦？戏好看伐？”
“老好看额！姆妈！”女儿笑意盈盈。

“讲点啥呀？”
“就是讲，女人不可以困在家里，要像个男人一样到外面去！”

“啊？。。。格有啥好看啦？”
家琪妈就是一个整天呆在家里的女人，一共生了两个孩子，家琪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家瑞。她觉得在家里相夫教子，其乐亦融融。

本来这戏票是朋友给他们夫妻俩去看的。
一方面，是家琪妈对话剧不感兴趣，她只喜欢越剧沪剧一类地方戏，
另一方面，是觉得家琪最近埋头准备沪江大学的入学考试，神经太过紧绷，看戏正好可以帮助放松一下，
所以就让丈夫带女儿去看了。谁想，这出戏竟引得女儿要像男人一样渴望外面的世界。

“这个戏。。。？”她询问着丈夫，
“无啥事体的，不过就是戏里演演罢了，不要嘎紧张，阿拉囡囡还小来！”丈夫安慰着太太。

“那就快点汰个浴吧，阿姨都已经把水放好了。要不要再吃点宵夜？”家琪妈总算放心了。

留印待追

坐前排。

deng

等袋中，淘淘姐姐，您真棒！优雅大气。又会理财，还有一手好文笔！

同等~~~

我坐等

等，等，等，，，。

沪江大学是一所私立的教会大学，实行易入难出，男女同校。
它坐落在在沪东黄浦江畔的军工路上，校园绿茵遍地、风景幽雅。
那里的学生年龄虽参差不齐，但大都非富即贵。

家琪的父母是早已把学费准备妥了的，夫妻俩都一致认为读书是最好的投资，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只要自己喜欢读书，他们就会在资金上全力支持。

家琪妈常对女儿说的是：囡囡，侬现在不晓得有多幸运哦，假如侬生在我那个辰光，女孩子根本就别想念书的，当初侬外婆就是反对我来着，
可我看着兄弟们每天背着书包去私塾上学，心里不知有多少的羡慕嫉妒恨呐，我开始哭，开始闹，可没有人理我，
后来我就开始装病，绝食。。。只闹到家里不可开交了，终于在侬外公的首肯下才念了几天的书，不然也碰不到侬阿爸，也不可能有倷姐弟俩！

家琪的妈，是出生在民国前好多年，那时候中国的女孩子大多是要裹小脚的，家琪的外婆当然也替女儿裹。
别人家的一般都是5，6岁就开始裹上了。家琪外婆心疼女儿小，受不了那份罪，一直拖到她8，9岁时才正式动脚，
但这个年龄的孩子已经有反抗意识和自我保护意识了，白天缠好，她晚上就在被窝里偷偷地放，这样缠缠放放，最后形成的是一双半大不小的脚。

开学了，家琪开始在大学里领略新的风景。

家琪是从教会女校出来，年龄较小，而有些女同学是从私塾上来，年龄就比较大些。
她们中间有些是订过婚的，有些还没。她们之间的年龄最大相差有十来岁。

家琪属于没订过婚的，由于父母那边比较开明，没有催着相亲，这就给了她很大的自由空间。
大二那年，她喜欢上了同班的一个男生。他身着长衫，戴一副琇琅架眼镜，那个风度翩翩，文质彬彬的气质，简直就是徐志摩复活嘛！。
其时离徐志摩飞机失事也就三，五年吧，再加上徐志摩当年也曾在沪江大学念过书，是该校大学生们引以为自豪的校友之一，
大学里的一些女文青，津津乐道徐氏之余，无不遗憾自己晚生了几年，不然就肯定能在校园里欣赏到那个风流倜傥的身影了，
无不幻想自己就是那个林徽音，身边的男朋友就是那个多情种！

那男生同样也喜欢上了家琪。
他夸她有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特别还有着一张眉凸眼凹，鼻挺嘴翘，棱角分明的脸庞，像极了那些西洋电影里漂亮的女主角。

家琪的眼睛很漂亮会说话，这她知道，但她一直对自己脸上的线条缺少柔和感到美中不足，
现在听到喜欢的人这样子夸她，心花顿时怒放开来。

她问：
“侬是啥地方人？”
他答：
“阿拉是浙江海宁人！”

“侬是徐志摩同乡啊！”家琪那双眼睛分明似在说：我们早已神交很久啦！
她一把捉住对方的手，久久都不舍得放掉。

少男少女恋爱了，
家琪把胡之国领回家给父母看，父亲倒是没什么意见，
只是母亲担心地问女儿：囡啊，如果你们大学毕业结婚的话，侬是跟伊去海宁那边吗？
“不会的，伊讲将来要在上海寻工作的。”

“哦。。。伊跟侬一样的年纪啊？”
“是的，阿拉在一个班级里。”
“看上去伊还蛮小的样子啊。其实我不反对侬寻个读书人，只是希望侬寻个年龄大点的，以后晓得宝贝侬啊，
就像侬阿爸，比我大好多，伊啥都依着我，惯着我。”

“不能光看年龄的，之国伊蛮成熟的！”家琪对母亲隐瞒了之国还比她小一岁多的实情，这是有一天之国说他过生日了，她才知道的。
不仅生日比她晚，连年份都比她晚一年。“哈，搞了半天，侬还比我小嘎许多啊，我可是能当你阿姐的啊！”
“真的吗？。。。阿姐好啊，我正缺一个呢！”
。。。
“侬是早读书的吗？”家琪很好奇，
“我小时候跳过一级。”
“侬神童呀？！”家琪钦佩极了，
“不是的，不是的！”之国难为情了。
。。。
“那。。。那侬爷娘会在乎伊拉儿子寻个大娘子吗？”
“只要我喜欢我愿意，啥人管的着？！”之国的男子汉气概马上出来了。

家琪妈说：“囡囡，我是担心倷以后啊。阿拉女人哪，一结了婚，生了小人，操持家务，就容易变老。
侬看，阿拉屋里厢都是有佣人做生活的，侬看我现在还不是跟侬阿爸差不多老了吗？”
“放心，到辰光我也请阿姨做家务，也像侬一样只生两个小人！可我不想像侬一样呆家里，我要出去工作的！”家琪这样憧憬着未来。

俩人大学毕业，都先后在上海找到了工作。
家琪在一所教会学校教书，之国在一家银行当职员。

毕业一年不到，俩人结婚。

婚后不久家琪就有了身孕，1943年，他们的长女诞生。再一年多后，长子降临。
之国在银行谋到了一个高级职位，银行要把他派到国民政府的重镇重庆去，
家琪辞了工作，带着俩孩子，夫唱妇随地跟去了。

家琪妈在他们的行李箱子里塞了很多吃的用的，怕女儿外孙们在内地受苦，
临行嘱咐女儿：“阿囡，不要再生小人了，侬在那边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人帮忙，会吃力煞的。”
家琪不敢告诉母亲的是，她刚刚发现已经怀上了老三。

女人渴望的是情，是爱，是性，但大多是恐惧生一大堆孩子的吧。
她跟之国说了，这次是最后一个，再不能要了，之国答应了。
短短的四年里，他们生了仨。老三是个女儿。

到了1949年的春天，国民党全线败退，上海的各路人马纷纷开始准备逃离大陆去台湾。
家琪父母电报急告重庆的女儿女婿，要他们赶紧回来，跟着一起去台湾。
谁想回电说，家琪正要临盆，怕来不及赶回来了，让父母们带着弟弟一家先走，他们自己再另外想办法去。

家琪妈恨得咬牙切齿，直骂女婿不是人，接着又骂女儿不争气，
她对丈夫和儿子说：倷先走好了，我不走了，我要去重庆接伊拉一家门。
家琪爸说：时间来不及了，我送你们先走，把你们安顿好之后，我马上再回重庆找他们，保证把他们带到你身边。

可是，家琪爸的保证落空了，他们没想到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亲人之间的音讯断了整整30多年，
俩老人至死都没再见到女儿女婿外孙们一面，连第四个外孙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等到80年代，家瑞再见到家琪的时候，姐弟俩都已经认不出对方是谁了。

继续等~~~~~

等啊等~~~

我也继续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