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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京报:六六:被宋思明感动是内心有幻想

新书《妄谈与疯话》谢绝“未婚成功中年男性”

六六:被宋思明感动是内心有幻想

来源:新京报 第C07版:娱乐新闻·对话  作者:本报记者 刘玮 实习生 张娟 黄金云  2010年03月31日


六六认为《蜗居》的成功是因为赶上了时代。本报记者 郭延冰 摄

 去年《蜗居》大火,《蜗居》所面临的各种争议也将六六一下推向了话题中央,快人快语的她却在那个时期回避着采访。在六六看来,《蜗居》中她所想表达的价值观其实被不少人“误读”了,宋思明和海藻之间的爱情不过是一种交换,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应该得到谴责而不是同情。在新书《妄谈与疯话》中,六六依旧语态泼辣,对情感、小三、住房等社会热点问题一一评论。谈到自己曾经“失败”的婚姻,六六也并不以为然,她说,如果一生都被爱人宠爱,没有经过感情的挫折,她不可能写出《蜗居》中的婚姻故事。

 谈新书 毁灭婚姻幻想男士

 新京报:之前你的散文集里的文字很温和,这本《妄谈与疯话》里面就感觉很犀利、泼辣,是有意在风格上变化吗?

 六六:一个女人要是没有十八般面孔那怎么混世界啊?我有几本散文集写的是婚姻生活相处之道。《偶得日记》是写初做母亲的感受,这样的文章比较温情比较小女人篇。《妄谈与疯话》是我作为一个公民或者一个当下生活的观察者写的一些评论性的文章,这些东西的风格当然不是温情脉脉的,相对来说必须犀利一点。再说现代的社会怎么让我温柔啊?

 新京报:你新书的扉页上写着“谢绝未婚成功中年男士购买”。是写完了想到的,还是之前就不想让他们买?

 六六:说实话,女性写时政评论的文章都不可爱。在这个社会,女性迷糊一点,傻乎乎一点,不娇弱一点,嗲一点,可能更招男士的疼爱。《妄谈与疯话》里面有很多对婚姻的评价,这里面涉及到很多名人,比如周涛、宋丹丹、陈凯歌陈红夫妇。中国的、外国的我都说了,有分析,有实例印证,会把那些对婚姻幻想男士的希望全部毁灭了,所以他们不应该买这本书。

 新京报:新书里面你也谈到了很多情感的问题,但大多数的时候你都持一种很豁达的态度,这是你的性格吗?

 六六:我觉得是因为年龄。你在年龄小的时候特别敏感,但当大了以后完全就不敏感了。实际上从心理上讲,就是包容度在增加,你的这种承载力在不断加强。我觉得小姑娘的时候都矫情,都有洁癖。很多女性害怕衰老,就想永葆青春——美容美发,做个眼袋拉拉皮,有一种对青春逝去的恐惧。我恰恰不会。我觉得我很高兴我在老,而且我甚至期待我老年时代的到来——因为到那个时候也许我的美貌不在了,但是我的智慧在不断地增长,我的经验也不断地增长,而且我会更加豁达,品格也会不断地上升。

 谈《蜗居》 海藻爱情要谴责

 新京报:之前的《牵手》也是包含第三者的电视剧,但把“小三”推向风口浪尖的还是《蜗居》。

 六六:《蜗居》这本书引起的关于小三的探讨和以往小三的情感故事是不一样的,因为它不是单纯的情感之间的交流。我想探讨的是特权阶级对感情的掠夺,它不仅仅是两个人的爱情。如果宋思明不是个秘书长的话,海藻还会爱他吗?很多人都会问为什么海藻爱上宋思明——如果有这样一个男人爱我,我也爱他,他有权有钱对我又好。

 新京报:你觉得宋思明和海藻之间是不是纯粹的爱情?

 六六:我觉得是一种交换的利益。我说最直白的一点,如果宋思明是一个奋斗不息的中年下岗工人,你觉得海藻会爱上他吗?

 新京报:但是从电视剧里面大家看到的是宋思明很有担当,很有责任感的。

 六六:其实我想说的就是这一点:他总是披着爱情的外衣,就像这种交换披着爱情的外衣。他们俩心里早就清楚这是一种交换,但两个人都愿意以爱情的名义进行。这种爱情是社会的一种传染病,它对这个婚姻集体的破坏是致命的,而且我认为但凡对婚姻对家庭对社会抱有期待的人都应该去谴责这种行为。

 新京报:但是很多观众会为了宋思明和海藻的爱情感动。

 六六:凡是有这种感动的人内心都有幻想,因为他们得不到,因为他们没有机会做这种交换。它所代表的这种“市场行为”叫浮躁。

 新京报:很多人对《蜗居》的理解跟你本意实际上是有一段误差的,比如很多人都会把它看成“一个贪官跟一个小三的爱情”。

 六六:我不能保证每个人都在正确的道路上行走,但我首先保证我在正确的道路上行走。我这一辈子就是我按照我小说里面希望表达的意思,我靠自我奋斗,自己一直在努力着。

 新京报:你本人常年生活在海外,也属于可以买得起房的,你有切实接触过“海萍”这种为买房负担那么大的人吗?

 六六:有,但是不多。中国基本上完成了第一阶段的资本积累,在大城市生活很多年的人基本上最少有一套房,都已经赶上了夜班车。最痛苦的是新兴的80后和90后。他们往大城市奔的过程中,面临巨大的压力——这种高企的房价是对他们理想的打击。人的理想一旦被一套房子所束缚,他就很容易活在一个没有理想的时代。

 谈争议 温总理未给我平反

 新京报:我发现你现在对于很多提问的第一反应都是“这个问题能回答吗”。《蜗居》之前你好像不是这样的。

 六六:现在是条件反射。我以前不会有这种感觉。

 新京报:是在《蜗居》那个期间吗?

 六六:对。那是比较恐怖的时候。比如说有一个记者打电话来就说了一句,说我这个戏里面有“性”。那个时候我是想开玩笑,说,“咦?性难道不正常吗?”其实是要引出我下面一段话一个开场白的方式。你不能开始说一个特严肃的问题对吧!你希望这气氛不是特别紧张,但是他会把这个变成标题,这样会让我很尴尬。我个人分不清楚谁是善意,谁是恶意的。如果你说《蜗居》是一种社会现象,为什么会引发这个现象,我是很愿意坐下来跟你探讨。我个人一直认为《蜗居》的成功不是因为《蜗居》本身作品的成功,它是恰恰赶上这个时代。所以我一直说一句话就是我的运气比较好——你是正好赶上这个时代,赶上当下房价在上升的时候,他(观众)需要一个宣泄口,(作品)恰恰就成了这个宣泄口。我每天在报纸上看见自己挂在娱乐版头条——今天挂着大红花,明天变成大枯草。我觉得是人生难得的一段履历,一段经历吧,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遇到的。

 新京报:温总理最近也特别提到“蜗居”这个词。当总理说了“蜗居”之后你有没有觉得《蜗居》总算被平反了?

 六六:我没有觉得《蜗居》被平反了,有争议的作品就是一个好作品。对我个人来讲,我从来没有觉得被批评、有意见,就让我悲伤、失望、愤怒,我能心平气和地去接受它。

 谈中年危机 面对选择对自己负责

 新京报:《蜗居》扉页上写了关于中年危机的一些感悟,你自己对中年危机怎么理解?

 六六:我个人对中年危机的理解就是面临选择。年小的时候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小的时候爸妈做什么你就吃什么,领导给你什么工作你就得做什么工作。中年是人生的巅峰状态,你能够驾驭这个世界机会的可能性越来越多,你怎么善用你的选择权利,这是个最大的危机。比方说我到中年有权力的时候,我是用它来攀附还是用它来为人民干事?我有金钱,我是来做慈善还是用它来腐败奢侈?到中年的时候有无数的女孩子奔向我,我是去糟蹋她们还是去独善其身?这些选择的每一个关口决定你未来的道德走向。到中年的时候你要对自己负责。这就叫中年危机。

 新京报:你会认为自己过去的一段感情失败也算是中年危机吗?

 六六:我没有觉得我的婚姻或情感是失败的,这对我收益太大了。如果一生我都被爱人宠爱,没有经历过风雨,不知道什么叫婚姻的挫折,我也没法去写婚姻的书。如果我写婚姻就是甜美无比的,你当是写童话故事哩!现在我可以换一个角度去理解,我不单作为一个女人去理解女人,我跳到这个现象之外去理解男人,对我来说是一件受益匪浅的事。

 ■ 人物简介

 六六 安徽合肥人。2003年以小说《王贵与安娜》蜚声海内外文坛,被看作继张爱玲、虹影之后的第三代海外华裔女作家的代表。2007年12月,六六推出了以买房为主题的小说《蜗居》,该作品被改编成同名电视剧,引发了社会热议。

http://ent.bjnews.com.cn/2010/0331/26715.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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