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居》诋毁上海市领导应立即停播
来源:新浪博客》汪宛夫博客 作者:汪宛夫 2009年12月21日
前几天有美女在电话里说米的时候提到了盐、说爱的时候提到了《蜗居》。这种举B以言A的句式并不罕见,只是最近旁人闲聊时的B常常是海萍、海藻和宋思明等一连串的陌生名字,多少让我有些惶恐。好比二十年前没学会跳舞,十五年前没用过手机,五年前没学会开车,陡生一种落伍于盛世年华的焦躁感。回到家里打开电脑,惊喜于杭州网通已上线《蜗居》,便疯狂地撇开所有的国事家事天下事,闭门将三十五集的《蜗居》一口气看完。
还别说,这部以房事(房子的事、房间里的事)官事为主题的电视剧真的很有可看性,台词的设计较出彩,一拨演员演得也很到位。当然,因为戏里讲的都是当下的热门话题,编戏的、演戏的、看戏的,都很自然地“心系一处”,大家的心思都撞到了同一个点上,不让红都不行。
要说房事,或许是《蜗居》的作者比较精熟;要说官事,那我可捡到了一张牛皮随口吹吹——肯定是我……哼哼……。在机关里的二十年不是白混的,在我看来,但凡《蜗居》里写到官事的,差不多都跑了偏,漏洞百出,好多次让我笑着摇头。更严重的是,《蜗居》的编导人员在一些细节问题的处理上很不严谨,对上海市政府领导存在明显的诋毁行为,如果不作修改,应该立即停播。
我也写过一些小说,而且大多涉及官场,不得不小心翼翼。比如,我最近推出的《国色》《权色》等小说,分别写的是省委副书记和常务副省长的事。为了防止对号入座,我一律将小说中的人名地名进行虚构。不仅如此,对小说中写到的情节,有可能与周围发生的情况类似的,也要作出艺术上的牺牲和技巧上的处理。比如,《国色》里的省委副书记可能与某领导的经历相仿,于是对小说中省委副书记的分管工作作了调整,以免授人口舌。小说尽管写得很累,但可以坚信,至少在《国色》里,找不到可以让人对号入座的内容,更不可能对那些现在还在位的、纪检机关还没有认定有问题的领导干部作任何方面的影射。
《蜗居》的作者在写作时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和担心,在剧本上直接写了故事发生的地点是上海。很可能是到了拍戏甚至最后剪辑时,才匆匆忙忙将上海市改成江州市,将复旦大学改成“你姐海萍上过的那所名牌大学”,将东方明珠改成了世纪明珠,还有其他一些改动。但是,工作人员修改时还是很粗心,导致了上海市和江州市同时在一部戏里穿插出现的矛盾现象。海萍和海藻所上的大学,有时是“那所大学”,有时是复旦大学。既然是复旦,还改什么江州,不是明摆着写上海么?难道上海市下面还有个江州市不成?当母亲发现海藻成了官员二奶后,一边打海萍,一边骂“当初是你把妹妹带到上海来的”。看,演员又说漏嘴了。还是剪辑时屁股没擦干净?
既然《蜗居》写的是上海,那宋秘书和张市长就很成问题了。起先我搞不清楚这个宋秘书是谁的秘书,是市委办还是市府办的。后来快结尾了,才清楚他是市政府最高首脑张市长的秘书。专案组在查案时,将宋秘书列为2号嫌疑人,而张市长则是1号。我查了近年来上海的反腐史,似乎没有发现有哪位市长、副市长因为腐败问题下台。那么,剧中所指的究竟是哪位市长?是不是坊间一直谣传、组织上并没有查实的某位市长?这样去影射,很不严肃,可许多作者却颇有此好,以前确实有人这样干过,惹了麻烦。因为张市长在剧中出现的场影很少,到片子最后几集,我仔细瞧了瞧张市长,突然发现,这位市长的脸长得好生面熟。戴副眼镜,脸圆圆胖胖的,笑起来的样子……不好!这不是上海市的某任市长、后来升任国务院副总理的首长吗?像,实在是太像了!
用这种手法来影射他?广电部门在审片时也太失职了,怎么会这么轻松地放过,让它播了这么久呢?显然,他们是被一会儿江州、一会儿上海给搞糊涂了。如果工作认真负责,就应当让编导人员将片中出现的所有上海市改成江州市,将复旦大学改成N旦大学。现在改,也来得急。如果不改,就应当立即停播。
退一步说,即便戏中没有任何影射,但由于用了真实的地名上海市,写到了市里的一干领导,难免让人误解,给人对号入座的想象空间。试想,如果我们去写反腐小说,能够毫不忌讳地去写杭州市、广州市、北京市吗?能写中央领导的问题吗?如果写了,是纪实小说,还是纯属虚构?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蜗居》里其他地方写到官场的,也大多经不起现实生活的推敲。比如,宋思明已经四十好几了,还是个市长秘书,人称宋秘书。事实上,作为省部级领导的秘书,大多三十左右,级别低的为副科正科,高的副处正处。秘书在领导身边工作,往往提拔较快,到了四十左右,早已提拔为办公厅的副主任或主任,成为厅级干部了,更快的则已成为副秘书长或秘书长了。也就是说,按宋思明的年龄和风光劲儿,应当称作宋主任或宋秘书长才对。
领导专职秘书并需要像大家猜想的那样整天写材料,但各方面的联络工作也很忙碌,几乎不得清闲。所以,在《蜗居》里面宋秘书白天老是私下里瞎忙泡二奶、跑到无锡鬼混的事,在现实生活中不太可能出现。更荒唐的是,这个宋秘书居然还和其他领导一起胸佩红花,参加某工程项目的剪彩仪式。试想,秘书都去一线拿剪子剪彩去,那还要领导干什么?母猪都上树,还让猴子玩什么?作者真有些异想天开了。
剧中的市委孙书记了解到张市长及宋秘书的一些违法违纪传闻,于是叫来某中年男子,说:“由你负责成立专案组!”开始没看出此男子的身份,不知他究竟是检察院的还是纪委的。后来几场戏都是他找宋秘书夫妇“谈话”的,推测应该是纪委的。能被市委孙书记叫去负责办案的,应当是市纪委的书记或至少是副书记。但是,市纪委书记是市委常委,属于副部级,市纪委副书记则是正厅级,他们通常不可能一个人单打独到,去找宋秘书谈话的。事实上,像宋这样的处级干部,根本用不着他们这种高层领导去谈话(感觉像是公司老总在车间干活,没人了?把市纪委当家庭作坊了?)。如果说要查1号人物张市长,那就是越权了,这应该是中央纪委的事。市纪委决不可能越俎代疱,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即便市委书记有要求,也会据理力争,因为纪委是双重领导的,业务上受上级纪委领导。
整个办案过程的铺陈,也非常幼稚。从情节上看,一开始专案组并没有发现张市长和宋秘书有什么确凿的违法证据,似乎仅听凭传闻而开始立案,这在纪委办案中根本就不可能发生。省部级领导根本就不能轻易下手,即便是对他的心腹秘书,也得在掌握了某一笔或几笔确凿的证据后才能动手。而在剧中,办案人员总是开着车尾随盯哨,拍几张照片来向上面交账。负责办案的纪委书记去找市委孙书记汇报案子“很难办下去”,孙书记急躁地吼道:“证据!我需要你们拿出证据!”在生活中,像孙这样的高官,什么大要案没有见识过?他会因为一个处级干部的问题而那么焦躁?说话用得着喊和吼么?这时候的孙,说话应该平静才符合他的身份,而不是相反(长得像高级干部,说话像乡镇干部)。至于孙书记与宋秘书的一番长谈,语气也是一样的高亢激奋,而且话里有话,像是两个强有力的对手之间的谈话一样。事实上哪有这种可能?省部级甚至副国家级的上海市委书记,怎么可能会与一个处级的小秘书长久地高谈阔论?而且谈的都是那么深的政治问题?那一大段,全是子虚乌有的废话。还有剧中的专案组组长、纪委书记似乎对办案一窍不通,一会儿把宋秘书找来谈话,一会儿把他妻子找来谈话。谈了一会儿又让他们回去,要他们考虑考虑,或者说要宋妻回去劝说宋来投案、退款。这种在毫无证据前提下的谈话,岂不是白费劲?如果掌握了证据,那不是打草惊蛇吗?纪委办案能这么小儿科吗?
剧中整个案件的突破,是因为陈寺福手下的拆迁民工不小心闹出了一个命案。陈寺福因此惶惶不安,而宋秘书最后也无奈地卷进。也就是说,纪委查了半天,根本没查出宋秘书的任何问题,只是到了陈寺福拆迁压死人后才把宋秘书拖出来。我看了半天没看明白——陈手下的人无意中压死了一个老太太,与宋秘书有何相干?从法律上讲,拆迁民工有直接责任(而且是过失致人死亡)、陈寺福有间接责任,而市政府的宋秘书根本就毫无责任。他没有必要为此担惊受怕,法律根本追究不到他。更何况还有张市长罩着他,他用得着这么担心吗?
也就是说,《蜗居》中涉及官场和办案的,处处是漏洞,经不起任何推敲。
至于房事方面,问题要少些,但不是没有。现在房价过高,很多市民买不起房是事实,可也不至于像剧中渲染的那么过分和吓人,把在校大学生们搞得几近绝望。一对复旦大学毕业的夫妇在工作十几年后(双方父母有退休金、小孩有人养),积蓄只有八万?要知道,他们上的是复旦大学,不是鸡旦大学、笨旦大学。据我了解,即便再普通的大学校园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夫妇,通常在这种状况下,至少应该有五十万至八十万的存款(如果以前没有置办过产业),适当贷点款买套一百万左右的房子,并不困难,根本用不着整天吃挂面泡面,到处借款,甚至为筹款而迫使丈夫坐牢、妹妹做官员二奶……这也太怂人听闻了。还好,这只是一场戏,看过也罢。希望高校的学子们千万不要被误导、从此热心钻研歪门邪道走向堕落,而应当专心学业、勤奋学习,走出校门后努力拼搏和奋斗,自然有越来越美好的生活等候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