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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短评

噩梦

噩梦

2008年08月04日

昨夜没睡好，做了一夜的噩梦。偶得爹说，梦其实是大脑皮层的活动，基本上一个你认为特别漫长的梦，其实也就几秒。可这几秒闹得我心里的伤痛啊，特堵。

梦里自己在欧洲，约好了与偶得爹在巴黎曾经住过的小屋相见，他奔过去见我。人都到巴黎了，拖着行李进地铁站，眼见一辆地铁徐徐关门，二话不说赶紧跳进去，进去就发现不对，里面的广播听不懂说什么，但依稀觉得这车是开到俄罗斯类似于西伯利亚的地方，内心一紧，可能忙中出错上错车了，那个车厢还是一间密闭的房间一样，里面稀稀落落横七竖八躺了几个人，用英语问里面的人下一站哪里停，没一个人听的懂，大家都懒洋洋的，感觉已经坐了好几天了，且还打算坐几天的长征架势。心里特别紧张，因为那个列车看不见窗外，是闷罐车的样子，类比二战集中营拉犹太人去毒气室的车，更怕这是那种夕发朝至的车，等一停，外面已经是白雪皑皑，手机没信号，没法联系偶得爹，他等不到我，会担心的。

连比带划地跟人解释我坐错车了，想知道下站离发车的巴黎有多远，突然发现一张亚裔的脸，说法语，我和他鸡同鸭讲，我焦急中蹦出一句“不是的”中文，他马上放松地用中文答：“中国人啊，费劲！”跟我说这辆车是开往车臣的，下一站就到捷克了，可以坐回来的去巴黎，耐心等几个小时吧！

惴惴不安到了捷克，已经这程度了，只能这样了，我又不能让列车为我停，下车的时候一大堆人拥挤上车，我的包被挤得不成样子，我看见人的手在我包里掏，大声求救却没办法，好多人追着我打劫，我出了车站身上没护照，没钱，什么都没有，我在捷克一片茫然。

眼见着去巴黎的车进站了，我只能在车门关上前的一刹那蹦上车开始我的逃票之旅。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找到偶得爹，找到他，一切就好了。我跟查票员解释我的悲惨遭遇，跟他说我口袋里没一分钱，恳请他让我坐到巴黎，查票员毫不同情的样子，冷漠的表情仿佛对我这样的见怪不怪，如果没钱，马上就把我扔出窗外，我当时眼泪都要掉下来。

旁边一个好心的白人妹妹往我口袋里塞了些钱，我一看，79欧，特别急切而诚恳地告诉她，请你给你的电话和地址，我一定把钱还你，我有钱，我有好多钱，只是现在没了，你要相信我！女孩子笑笑，意思是算了，我特别困难地张口，可我还想借你电话用一下，我要给我丈夫打电话，让他来接我。男孩说，电话我借你，你打吧！

我拨偶得爹的号码，没有应答。

旁边一个年轻帅男孩说：“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我突然就站在那里，张口结舌，巴黎那间小屋，我去过，我见过，可我就是说不出地址！

绝望的感觉。

突然翻包，从旮旯里找出房东的电话，拨给她，半天，有人接却没人说话。我犹豫了半天问，有人吗？对方的声音传来，一个女声：“你是六六吧，我是房东小芳，你丈夫给我发了封信，说他不会来了，寄了一包东西给你，你过来拿吧！”

那一刻的难过，让我真希望自己此刻就坐在车臣的车上，没有下来，不知道他没去巴黎的消息。

费那么大的力气，就为了与他相聚，却发现伊人已去了。

也许我就不该来巴黎。

现在在记叙那段故事，远没有梦里那么绝望。梦真切到让我仿佛就置身在列车上，身体在摇晃，心在破碎。异乡，没有认识的人，没有钱，没有依靠。

很久没有做偶得爹的梦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

伤感。

我不知道，我还会梦这个男人多久，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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