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纪行－－享用不尽的财富
2006-09-15
8月30日
清晨与劳工一起去威尼斯附近的MURRANO小岛游玩.这里以盛产玻璃工艺品闻名,而我和劳工却喜欢这里的恬静气氛,远离主岛,远离喧嚣,近距离接触生活在威尼斯的百姓.同是欧洲国家,意大利与瑞士有很大的区别.在瑞士,你会看见年轻父母拖儿带女,即便参加夜生活,回来也是夫妻二人手中各抱一个熟睡的孩童.而在意大利,却跟中国民风接近,总能看见许多祖父母在户外一边与邻里攀谈,一边含饴弄孙.
威尼斯的特色之一就是不见一部汽车.岛上居民近则以步代车,远则驾艇出户.早晨商户都还在歇业,只几艘送货船在忙碌.一个有趣的景象是,这里的男人闲来无事便收拾自己的小艇,总见有人在擦拭清洗或上漆,其工作就如家中有车的男士一样,没事就收拾自己心爱的大玩具.
路上遇见几个中国小年青,善意提醒我们把背包拉链拉好,因为这里是意大利.说真话,我们一直觉得意大利并非如大伙所宣传的那样洪水猛兽,至少威尼斯很祥和平静.
出了MURRANO便去了主岛的市中心圣马克教堂和广场.一下船就有一种震慑力.无论是世界上哪国人，说什么语言，在什么时代，思维方式都跟约定好的一样统一。中国人有了余钱就捐庙，外国人则建教堂。中国的菩萨都用金子镀身，外国的教堂都用价值好几亿的名画儿装饰屋顶。到一个地方，你想看当地最高水平的糟蹋，中国就找庙，外国就找教堂。威尼斯这么小的一块地方，圣马克堂一片修得那叫豪华！广场上的建筑与威尼斯的小桥流水式隽秀截然不同,教堂的建筑繁复雍容,广场的格局周正气派.
找到传说中福楼拜曾经坐过的咖啡馆,喝一杯意式咖啡了表亲近.可惜这咖啡不象中国的百年老汤锅底,否则我又可以骄傲地宣布,我曾经跟福大爷在同一口咖啡锅里神交过!每国人都自大,标榜自己如何地牛气.咖啡馆侍者端一杯小到近乎于微雕艺术的CAPPUCCINO,然后客气地要我们享用.说实话,连漱口都不够.当我质疑其分量的时候,对方自豪地说:"这是意大利的咖啡!不是美国!"看样子,美国在世界各地,都是被嘲笑成没有文化底蕴的对象.有钱的爆发户若想提高其地位和社会认知,光靠撒票票是不行的.
一结帐,一杯小小的咖啡居然要4.5欧!要知道普通的咖啡馆两欧就打住了,若在麦当劳,一欧给可乐杯大小的咖啡呢!家长们啊!留什么遗产最值钱?既不是钞票,也不是地契.钞票要贬值,地契要充公,古玩字画容易损毁,最让后代享用不尽的,那就是文化遗产啊!文化遗产是留给后世最好的财富,尽可以坐吃山空好几辈子.就好比威尼斯很不起眼的一家小旅馆,门口竖个小铜像,注明:"拜伦在此居住并创作了《唐璜》."又是无本万利,不提收益,单窗台外的鲜花都不必种了,每天自有凭吊者前来献花.
现在的威尼斯工不见大厂,商不现规模,吃的就是文化氛围这个老本.古往今来多少名人韵事遗迹落墨于此,过去,现在和将来,威尼斯这座水城都将笑着张开钱袋引君入瓮.
也许等我身故之后,威尼斯的某家衣行会打出"大文豪六六曾在此试衣并因无钱购买遗憾而走"的招牌.据说所有的作家在世的时候都贫寒,我也未能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