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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海天之间系列－－之登船篇

 

海天之间系列－－之登船篇

霪雨霏霏。  (http://66.bachinese.com )

连续下了两天的雨，而这夜我们就要登船了。天象漏了一样。早上，公公出去散步时说，不错啊，晓得我们要旅游，这会儿就停了，话音没落，老天就很不给面子地瓢泼大雨了，待公公冲回家里，已经全身湿透。

晚上8点半开始登船，但我从早上起来就懒洋洋的，觉得假期已经开始。原本下午安排好的课，被我以雨太大，无法成行而推辞了，我的心早就飘到处女星上去了，哪里有心思上课？忘记告诉大家了，游艇的名字叫——STAR VIRGO。SUPER STAR是一家专营游轮业务的公司，大大小小的游轮遍部东南亚各地，欧美有没有，我不知道。香港有另一艘与之大小相当的游轮叫狮子星号。而我在马来西亚西港见到一艘停泊的中型游轮叫山羊星，还有一艘则叫双子星，看样子这家公司所有的游轮都以星座命名。 (http://66.bachinese.com )

劳工说，晚上我9点下课，你们到学校接我，然后去码头。

于是一家大小拖着行李冒雨去学校等候。公子是我家的至尊，他的话，他父母无不从，我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极少插口，虽然我想提反对意见，诸如为什么不是我们从家直接去码头，大家兵分两路，省老人跑冤枉路？我是极聪明的，以前类似意见提过，被婆婆一口拒绝，总是看儿子方便，我闭着眼睛都能想出婆婆的答案，“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去接他，正好锻炼。” tongue.gif 自那以后，在劳工的愚蠢面前我除了保持沉默，不发表任何意见，尽管内心骂他STUPID 1000遍。

劳工下了课，走到附近的TAXI STAND打车，发现大排长龙，估计轮到我们，船都开了。因为婆婆一句“上船就开晚饭，那我们就不吃晚饭了吧！”我已经从中午饿到那个时辰了。幸好婆婆没说“下星期既然上船吃，那我们这星期就不开火了吧！”否则到了这天。我连爬过去的力气都没了。

饿着肚子，又急着上船，自然火气比较大，忍不住对劳工厉色，一连串的DUM，MORON，NAIVE从我口中蹦出，我不敢用STUPID，因为怕公公翻译给婆婆听，要用点有水平的比较生僻的，还是江主席教给我的词。

临时预约TAXI，赶到码头，已经空无一人了，幸好才9点40，离最后登船的10点半还是绰绰有余的，也许，顶多MISS了一顿晚餐。曾经去过游轮的告诉我，游艇上开饭时间首尾相连，一天24小时都能找到吃的，我并不担心。

一应证件我早已放在信封里——护照，签证，船票一式四份，除了头像不同，微笑着，我交给CHECK IN的安检人员。 (http://66.bachinese.com )

旁边，两位60多岁的老人操一口上海口音普通话在跟一印度裔安检人员低声争论着什么，中间拉一新加坡华人做翻译。我只听他焦急地说：“什么时候是最后登船时间？”。。。。。。“那我不是来不及了？”。。。。。。“这可怎么办呢？”心想，一定是忘记带船票的，现在打车回去再回来都赶不上了，同情。

“小姐，对不起，这两位可以登船，这两位不可以。”另一个印度小帅哥一脸抱歉地看着我。我做梦都想不到他在跟我说话。啥啥啥？我没听错吧？凭啥不叫我登船？问“WHY”的时候我的脸色都变了，声音不自觉就提高了16度。我是幼儿教师出身，稍微一不控制，声音很容易就以扩音器的效果喧哗。

“小姐，这两本护照的签证写明了入境最后期限是一月二十六日，今天已经28日了，已经过期了，这两位不能登船。”小印度把公婆的护照交还给我，一脸遗憾。

“噌！”我的脑袋就大了，赶紧检查一下，突然轻松，笑着跟他解释：“这是移民局给的入境签证，你看这里，从入境起到离境还有5个星期呢！没问题的。”小印度点着头说，不啊不啊！你说的我懂，你留在新加坡没问题，但你出了新加坡，就不能再回来了。所以，你不能上船。

死黑鬼，点头不算摇头算。印度人的怪毛病，他若冲你摇头，意思是你好呀，我明白啦等等等等，若冲你点头，倒是拒绝的意思。你看他点头哈腰的，态度倒是非常恭敬，语气却是一点商量余地也没有。

我开始理论。在吵架的时候，无论英文中文，我都是流利异常，不需要任何思考，且速度极快。“我买票的时候跟旅游公司说得非常清楚，父母来旅游，在这里住一个月，他们只提及护照有效期不少于6个月，从未提级签证事项，这不是我们的责任，而是你们游轮的责任，该问题应该由你们解决，我必须要登船！”

“这也不是我们的责任呀，这是代理公司的责任，他们没提醒你们，不是我不让你们登船，而是移民局不让你们登船呀！我们也没办法。”

“什么？你一句话就把责任推给代理？谁的代理？你们给他们售票的权力，出了问题一推了之？钱你们收了，结果不让登船？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不行！你现在替我解决，我一定要上。”  (http://66.bachinese.com )

我的心沉到海底，比泰坦尼克号沉得还深。为了这次旅行，我提前一个月就把课程都安排好，跟朋友们打好招呼“要腐败去了呀！哈哈”，临了不让我走？这两天我在家做什么？看电视？关键是钱我一把就交清了呀，上面还写明不退，我这不是吃了哑巴亏了？

旁边那两个理论的老人拥到我我身边，同病相怜地问，“你也是护照问题吧？我们也一样啊！走不了了怎么办？怎么能这样呢？光卖票不管后续？”呼啦，围上来一群，数数大约10几个，都挤着我说“我也是啊，我也是！”

我于是点着这一群的头，冲安检人员说：“我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第一次发生，类似事件应该每天都有，并且不止一起，由此我可以推断，凡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件你们不预先告知，有欺诈嫌疑。今天这事情无论如何你要解决，我希望轮船离港的时候我们是在船上而不是在消费者协会或者是联合早报的投诉办公室里。现在新加坡在搞世界旅游节，来新加坡的中国或外国游客都会知道你们的欺骗行为。”我的嗓门比较大，再加上气愤的头上拍着桌子气势凌人，很有种控诉船公司的意味。那个小印度举手后退，做出一副投降姿势叫出了他的领导。

这领导还是个印度人，不过老点儿。这老家伙够狠！有点邵逸夫当老大时候的味道，非常横地跟我说：“请注意你的语气，小姐，吵是没有用的，这不是我们的责任，这是代理的责任，你找代理去。FINISHI。”完了转身准备走人。简洁明了，不跟我多纠缠。

减肥的重要性在关键时刻就能体现。眼看着印度黑胖子要走进办公室了，我一个弹跳，踩着5厘米的高跟鞋嗖地一步跨过围拦，大约90工分高吧！跳过去以后回头看看，有些后怕，若是不小心绊倒，样子岂不是很惨？

总之我在死胖子锁门之前一把把他给揪出来，是提留着他的衣领把他给弄出来的。

死胖子很愤怒，舌头嘟噜着打卷要求我BEHAVE，并且指挥手下打电话报警，因为有人对他“人身攻击”。我对他厉声呵斥说：“这种人身攻击BETTER THAN我砸你玻璃把摸拎出来，我不管今天发生什么事，我付了钱，我订了票，我就得上船。”

因签证受阻的同志们在我的“英勇”之下也纷纷跨过围栏将胖子团团围住。我在口舌之战中居然听见我劳工笑着对公婆说：“我早告诉你们她那乖模样是装的，你们还不信，今天暴露了吧？想平日你们不在的时候，我就是这样被她揪来揪去。”我暗压一口气，等我处理完这个死胖子，我再收拾我家那个活胖子。

安检官只好跟我商量，这样，我写个证明，你凭证明去找代理公司退票，不是我不放你出关，是移民局不放呀，老大！我能帮你还不帮？

劳工一听说钱可以退回来，心里石头放下一大半，再说眼见着就到10点半关舱门的时候了，最后这20分钟也没什么可闹腾的了，便拉拉我袖子说，回去看电视也不错，反正钱没损失。

大家拿着安检官出具的无法登船证明已经开始商量明儿一大早就去砸代理的玻璃了。我的伤心无法言喻。这不是退钱的问题，我整个美好的假期就这样毁了，父母期待游艇之旅很久了，在家一谈到出游就很兴奋，那种失望并不是金钱可以弥补的。尽管婆婆一再说不花钱更开心，在家歇着也不错，可我还是不死心。

警察在这一刻赶到了，将胖子从义愤中解救出来，还板着脸训我：“小姐，这不是中国，吵闹是没用的。”我正被失望熄灭的怒火蹭地就又上来了，反唇讥讽他说：“是的，如果你去中国旅游，付了钱，中国一定不会赖帐。中国现在之所以发展比这里快，新加坡商人都跑到中国去做生意，难道是这个原因？PAID BUT GET NOTHING BACK？SIR，请你注意你的用词，我是纳税人，我付税是要你替我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听你训斥的，你以为你是谁？”完了，我出示一下我的绿卡，别让他以为我是从中国来的旅客可以随意欺负。小子赶紧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听说你 人身攻击他，我的确来解决问题。 (http://66.bachinese.com )

我指指死胖子，说，就他那块头，你觉得我能攻击他吗？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能力？

我劳工已经趴在一根柱子上快笑背过气去了，我想他一定在嘲笑警察见识短小，他老婆的手劲，可以随便将他拦腰抱起，丢进沙发里。我真担心平日里受压迫深重的他关键时刻反戈一击，以报往日冤仇，作控方证人。

“那你希望怎样？”警察问我。“不怎样，我买了票，我要上船，我只想得到我应该得到的东西。我不是无理取闹。”

已经10点半了，我看见通往登舱口的欢送小姐正在撤台子。

ANYWAY，无论如何，今天是上不了船了。

我是感情溢于言表的人，一但沮丧，从发梢到眼角，悲伤会象沙砾般密密坠滴。

我只能说，运气之神总在眷顾着我，小仙女拿着魔棒在我的头顶绕圈儿。

THE LAST MINUTE！

移民局的官员赶到，后来听说，虽然死胖子跟我们说不行，却还是命令属下打电话到官员家里去把他半夜揪出来。THANKS 胖子！我现在在喊他死胖子，显然大不敬。

精瘦的老头儿一来，二话不说就问，有几个有问题的护照？都交给我，我替你们申请延期，你们赶快上船吧！赶在汽笛拉响以前。离港了，我就没办法帮你们了，我能做的就这么多。

我将护照摔在办公桌上，拉起公婆就跑，就听后头安检官喊：“MISS！MISS！YOUR ROOM CARD！”劳工断后，我不管了，先把老头老太太塞进去。

这一路的通道好象特别漫长，而壮观的场景是10几个老少妇孺拖儿带女拉行李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向舱口冲去。

冲进舱门的一刹那，公公喘着大气儿扇着帽子说：“这平时要是不锻炼，还真追不上呀！恩~~~~~~？！儿子呢？”

劳工挥着手里一大叠房卡冲我们喊：“等等我！”

跳进我家胖胖，微笑的船长挥挥手说：“欢迎！虽然有点迟。不过还是赶上了，关门！”

望着徐徐合上的舱门想，第一次将步点睬在最后一分钟上，感觉象上演美国大片。以前曾不相信，为什么逃离现场都在炸弹读秒的最后一刻，直到0。01，故意制造的悬念，而你我都知道那一刻的结局是圆满，其实没什么可担心。

真轮到自己表演，才发现其实还满紧张刺激，也许舱门已经准备好在我们所有的人都进入的时刻而关闭，只是拼命奔跑的我们并不知道。

转头冲上气不接下气的劳工笑笑，说，也许，我们即便漫步过来，舱门也会为我们而开。谁知道呢？

劳工说，也许。 (http://66.bachinese.com )

悬念是因为不知道结果，一旦揭开谜底，便不那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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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中国游客出去旅游真不方便。那一群中国游客因为大多是老人，没人会说英语，好象有几个能说些简单的，但没达到能理论的程度，碰上麻烦，很难保护自己的利益。新加坡应该还算好的地方，不过那天安检官怎么都是印度家伙？

其实没那么紧张，后来我想。因为船是11点59起航，但最后登舱时间是10点30，到10点半的时候，我想基本没戏了，都准备打道回府了，脑子里已经盘算怎么去消费者协会告状了，有放弃的想法。

最终能够成行，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那个船公司安检领导的功劳，他如果不去叫移民官员，你们也就看不到这么精彩的故事了。

而我不得不赞新加坡的官员。

这其实才是我要说的，虽然我文章里并未提及。

首先新加坡官员是办实事的，可以做到随叫随到。这在中国，我想绝无可能。常见报道大事故发生以后多久都不见领导的踪影。私下批评一句，中国官员比新加坡官员官僚得多，没把工作当成一件重要的事。出了大事故才见处理这个处理那个，若碰上这种小CASE，不过是无法旅游，一定不会有人过问。

在官员眼里这是小CASE，但在我们这些盼望已久的游客心里，这却是很叫人难过的大事。新加坡的官员可以为我们这一小群特事特办，不容易。

我们返航的时候，已经延期的护照交在我们手中。

小国寡民也有好处，人情味很浓，国家小，官员开着车不超过20分钟就能赶到，若在中国，等拍板领导来了，船大概都回来了。

内心很感激那位移民局官员，虽然匆忙中，我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写文章的时候你们感觉我好象据礼力争，实际上，争吵一点不解决问题，我后来想想一直满后悔的，尽管我态度很不恭敬，说话也很大声，但人家还是帮我在解决问题，也许，我很NICE地跟人家商量而不是以盛气凌人的方法处理，一样可以达到效果。

这是各人脾气问题，我一处理问题就很火暴，好象发生什么天塌大事一样，很没有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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