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声 |
03-30-2008 06:12 |
大四的女孩终于走了,夫子也蔫了,整天像霜打了的茄子.夫子人长得还不赖——如果我希望他请我吃早餐,我就不得不出此下策,对他大加恭维。假如能使他心花怒放,说不定我的午餐甚至晚餐也有了着落。然而通常情况下我达到这个水平,或者这小子其实并不糊涂。 这让我至多少有些诅丧。 但我不得不承认夫子的才华。他全部的才情来自于他手中如花的妙笔和一管长箫。他用一些风花雪月的文字加上缠绵绯恻的箫声,在一个月白风清的夜晚赢得了她的爱慕。那天晚上他春光满面地回来,硬把我从床上扯起来拉到那家脏兮兮但生意似乎总是火爆的餐馆,把酒杯放在我的面前。我的梦还没有醒,梦涎像稀释过的鼻涕向下垂落。他有些恨恨,像兽医给一头病猪灌药那样,倒满一杯酒灌进了我的喉咙。我彻底醒了,不由火冒三丈,却抑制不住拼命地咳嗽起来,也顾不上报仇雪恨。他又是鞠躬又是按摩地安抚我,不厌其烦反复向我解释他拉我出来的意图。那小子一改以前畏畏缩缩的熊样,显得容光焕发,两只鼠眼熠熠闪光。 “其实啊,最初和她搭上关系,是,是那次一起打,打乒乓球,你,你知道吗?”夫子得意非凡,已经脸红耳赤、口齿不清了,却还不住给我和他的杯子里斟酒。给我斟时酒全部倒在了那盘宫保鸡丁里——那是我的FAVORITE!这个SON OF BITCH!我操你祖宗啊!
为克再次重奏他惊人的尖叫,七大笑不止,紫一看了看氓哥手中似乎如椽之笔和纸上蚯蚓一般盘曲的行书字体,恍忽间那些蚯蚓在氓哥的吞云吐雾中一扭一扭地蠕动起来。紫一“哇”地一声,把一天装入胃里的货物全部捐献给了地板。他听到了自己的肠子一节一节腐烂的声音,窗外又在下着五场雨。他看到夫子目瞪口呆,箫声却依然悠扬,有如天籁。 在他头上,挂着一幅行书作品,行云流水,清雅高洁。地上的秽物散发着酒精的臭味。
“爱情不是一个男人的全部。男人的全部是对事业的理想与追求。”我对几位兄弟谆谆教导,端起酒杯“嚇溜”一饮而尽,让人想起狗噬大便所特有的那种声响。太美妙了,这令我想起许多往事,伤感的欢喜的、失败的成功的。“我他妈的怎么会到了这样一个鬼地方!”邻桌那个男的看着我诧异不已,张着一大垃圾桶一样的大嘴,牙黄黄的舌黑黑的,似乎正等着我向他那里吐口浓痰。他的女人却很镇定,手在桌子底下向他的大腿根处摸索。 女人的乳沟若隐若现,比我的内裤长不了多少的超短裤是白色的,下面是诱人的大腿,像白蜡杆一样光洁。呸,我怎么变得如此下流了?看来酒可乱性,实在不是个好东西。
都不想去上课,寝室空荡荡的,因为没有人影人声。只有几只死猪,摆着各自特有的POSE,在几张床上四仰八叉。紫一开始思念米开朗其罗和他那些伟大的作品——对眼前这几尊“天然雕塑”他只感到恶心——开始思念铅灰色的天空,不,他更怀念那些风和日丽的日子,如同怀念失之交臂的上帝。 氓哥要升官了,将到院学生会任一副职。每次开会什么的他总是屁颠屁颠。此刻却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在床上,可是却像一条活狗一样喘息。空气中似乎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腐臭的味道——这些死猪喘息的味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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