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把老张写的越现实越好
那些电视剧，电影，最后一般都是happy ending，不是的话，大众的心脏就受不了
但是现实的生活中，却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一万年呢

谢谢朋友们打气，我按自己的想法写下去，写一种世相。
伍色，你哪国语言？

白菜这章写太好了，老张的风流不改让人恨得牙痒痒，可罪性就是这么真实。

阿花在对老张失望，对生活失望以后，会不会在信仰上更进一步呢？

另外，我觉得最后一段可以放到下一章去，高潮后马上就恢复平静，失望后立刻生出希望，有点突兀。仅供参考哈。不过，电视剧肯定演到阿花痛声而哭那里，肯定嘎然而止 :)

谢谢伊伊。你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本来想把老张搬家后的那段挪到新一章，但新章是跨度四年后的故事，是不是也有不太衔接的地方？新章已经基本写完，我看怎么把它揉进去也行。
关于信仰，也希望你多给我意见，更进一步是怎样的？我是门外汉，仅有的几次教堂体验很珍贵但不能深入。其中旧教堂的守护和种瓜妇女的出现，都是源于是真实的生活又融合了自己的天马行空。
祝周末愉快！

              二十四

阿丽的小孙女四岁多了，模样有着江南小妮的娇俏，骨相也随了奶奶阿丽的小巧。和迫不及待拔苗的北方小孩相比，小孙女发育的看上去只有两岁多的样子。孩子已经上幼儿园，最近阿丽天天把她带到鞋摊来。来修鞋的老顾客落座后不说破鞋子，先大惊小怪起来：“咋了？孩子腿咋了？”
大热天的，小孙女的左腿缠着厚厚的纱布，小人儿安放在阿丽身后的破竹椅上，长睫毛下一双小马驹的眼睛看着过往来客，奶奶阿丽总是重复相同的话：“我造的孽，把孩子腿挤了。”
原来阿丽骑着自行车去教堂，路上，车后座的孩子睡着了，小腿别在没加防护网的车轮里去…旧教堂被强拆后，教徒们一度流离失所，章姨家的聚会地承载不了太多的人。三年之后，众位兄弟姊妹集资租了一大间简易厂房，凑钱买了桌椅以及新式的电脑投影仪等，成立了新的教堂。第二年，阿丽就成了教会里的核心人物，负责教孩子们唱赞美诗，做游戏。每次聚会她都带自己的小孙女去。小孙女从小便知道：耶和华是我们的真神，听话的孩子上帝给棒棒糖吃。
被信仰浸泡的心本没有浮躁，小孙女的腿伤和另一件事令阿丽的心无限谦卑。五年前的买房热浪里，阿丽回江西老家交了两个楼房的首付，所谓首付款，是集资建房的部分款项，一笔十六万，一笔十五万，阿丽和老徐倾其所有。房子盖着盖着，不知道那根链子断了，开发商跑路了，阿丽儿子的房子成了烂尾楼，而她手里只有两个收据，投诉无门。二儿子因为没房打着光棍，一家人挤在出租屋里，下雨天屋里还放个脸盆接雨。
老张得知后对阿花说：“整天信耶稣信傻了，连个合同都不知道和人家签，没文化害死人。”
那语气，俨然他是文化人。
阿花说：“有文化的，也架不住犯傻，拿自己的东西给人家堵窟窿。”
文化人老张不说话了，当年的戒指，还在阿花心里放着。



阿丽的小孙女像个展品每天出现在鞋摊上，十个有九个人表达了他们的关切心同情心与担心。漏网的那个一定是大老粗。
这天一早，阿丽刚给孩子买了俩小笼蒸包吃了，蒸包散发着花椒大料血脖子肉混合的肥腻幽香气息，小孙女吃的满嘴流油。阿丽又把一袋牛奶打开，慢吞吞的给孩子挤奶喝。喝了一半，小孙女小肚子鼓了个青蛙不肯喝了，阿丽就把袋装奶接过来，拿剪刀把开口剪大一些，咕嘟咕嘟喝奶。
阿丽还没挤完袋子里的最后一滴奶，一个男人一屁股坐下。男人一翘腿脱下一只鞋，一股臭脚丫子味迅速击退血脖肉包味。小孙女也闻到了，发出小猫一样的叫声：“臭臭，臭臭。”
阿丽把孩子抱回躺椅上，笑着招呼顾客。男人开口说话声如洪钟。他的鞋子张了嘴要修补。
张嘴的鞋子是鞋匠们最普通的活儿。以往阿丽总是跟顾客有很多的话要说，最近她在低调状态，与生人话少。男人百无聊赖的拿起鞋摊上的鞋垫看了看，问阿丽：“是治汗脚的？”
阿丽说：“带草药的，治汗脚臭脚，很管用的。”
“哪里出的，让我瞧瞧。”说着，把鞋垫举到眼前。
“东北----还乌拉草呢。人参貂皮乌拉草是过去的东北三宝。现在乌拉草下岗了，鹿茸给抢了。”
阿丽夸奖说：“你太有学问了，我们知道这鞋垫卖的好，原来是有一宝在里面。”
男人这时候把放在鞋摊上自己的鞋垫拿起来，说：“这是俺老婆做的鞋垫，还绣着花呢。”
阿丽抬眼看见那双肮脏的布鞋垫，没看见花，倒看见有几个破洞，笑着说：“穿成这样，真给老婆面子。是该换换了。”
“老婆换不了了，咱换换鞋垫子。多少钱一双？”男人粗喉咙大嗓子说。
“大老张大老张。”还没等阿丽报价钱，隔壁的老张朝着男人喊起来。
大老张看了老张一眼，说：“我不认识你，你咋知道我名字。”
“你贵人多忘事，你不记得我我记得你。咱俩的缘分要到五六年前，你不是在科研所看大门，不是看大门，是门卫主任。”老张恭维道。
大老张主任点头道：“那是，来来往往进进出出的都要经我手，科研重地，我责任重大。”
“五六年前，我去科研所找老周，还是你告诉我老周家的门牌号呢，你和我还是老乡呢，我说等你来我鞋摊修鞋不要钱，一等五六年你也不来。”
大老张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说我老穿公家发的工鞋，结实不用修。”说着又嘿嘿一笑：“我今天修的不是工鞋，我退二线了，不穿那咯下脚底板子的工鞋。”
这时候，阿丽已经将鞋修好，带着讨好的笑容看着大老张。大老张问多少钱。
阿丽说：“修鞋三块，鞋垫十块。”
大老张拿了三块钱出来，递给阿丽：“鞋垫不要。早知道让老张修鞋去，还省三块钱，哈哈哈。”
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大老张的屁股挪动了位置，到老张鞋摊前。大老张把一双臭脚丫子的味道慷慨给了老张，他要老张帮他打打鞋油。
老张拿出鞋油晃了晃：“我给你打绵羊油，打出来鞋都是香的。”

大老张露着一双臭脚，老张打着鞋油。两个五百年前是一家的老张拉家常。说着说着，就扯到联系他们的纽带上，老张问：“那个老周你知道吧？有些年没见着他了。他有个瘫老婆，脸白的跟发面饽饽一样。”
“死了，那瘫老婆死了。”
“死了？你咋知道？”老张大吃一惊。
“一个单位能有不知道的事吗，去年我还没退二线的时候，老周回单位盖章，给他家属销户，好端端的销户干嘛，不就死了吗。”
“咋死的，那些年看起来身体还好。”
“瘫了那么多年也没事，后来好像是什么糖尿病引起来的，烂脚丫子，一开始切脚趾头，后来切半个脚，再后来要切一个脚，人就不行了。”
老张的心里进了凉风。骇得短暂词穷。
大老张总结说：“老周这家伙算是解放了，被那瘫老婆折腾了多少年，脾气听说还不好。”
老张很快恢复了一个江湖老鞋匠见过市面的派头，手下的臭皮鞋很快发出香味，他又转手拿过另一只鞋子，说：“那是，一个人倒是清静了，不过也没什么意思。”
“哪里一个人，不到半年就找了。”
“找了？这么快？”江湖老手艺人貌似又不淡定了。
“给单位领导发了喜糖呢，你说找了没找。领导还赠了老周一副对联，满单位没不知道的。哈哈哈….”大老张惊天动地的笑了起来，阿丽瞅了他一眼，连远处的阿花也朝这边望了望。
老张将皮鞋擦得锃亮，催促大老张说那副对联。
大老张说： “一对新夫妻，两台旧机器。横批是什么？”
“继续使用。”老张随口说。
大老张本想难为一下臭鞋匠老张，没想到臭鞋匠不假思索一口答对，他有点扫兴，还是假装高兴的说：“对了，对了，继续使用。”
一场悲剧因为继续使用，化成喜剧。


旧鞋子擦得比狗舔的都要亮。大老张很满意，假装掏出钱来让让老张，老张一客气，大老张赶紧把钱放回兜里了。大老张见老张这里也有乌拉草的防臭鞋垫，掂量着看了半天，老张自然是不舍的送的，说：“都是老乡，收个进价，十五块两双。”
大老张想到他老婆用旧衣服做了至少三十双鞋垫等他的臭脚使用，只好假装大方的要一双先试试。最后掏钱时倒是掏出七块零钱，无奈半天都找不到那五毛，老张赶紧阻止大老张的翻箱倒柜。
阿丽没有活，给小孙女剪指甲，看在眼里不爽在心里，认为老张拆了鞋匠们的台。



午饭时分，狗蛋来。咫尺距离，狗蛋也不是经常到爹妈的鞋摊旁。来，自然是有事的。
十八岁的狗蛋已是秀丝佳缘理发店的大工，在烫发工程里卷的一手好杠子。在主刀理发师忙不过来的时候，狗蛋也拿着剪刀上阵，老人头小孩头成了狗蛋的试验田。他的黑白照片挂在理发店的墙上，尽管排在十位理发师之后，能上墙意味着地位的提高。这位排位十一的理发师不叫狗蛋，叫章瑟理发师。章瑟理发师帅气的照片下面，是一长串履历，比如去沈阳上海进修接受韩国美发师的培训等等，虽说大城市的培训总是不超过一周，好比出国留洋镀镀金，狗蛋的土气没了，进化成章瑟。章瑟理发师早就不满足与满大街的黄毛红毛为伍，头发在染遍赤橙黄绿青蓝紫后，回归他爹喜欢的黑色，不过两鬓剃成寸头中间扎了个小辫子，撅起来像毛驴要拉屎时翘起的尾巴，配合不苟言笑的酷模样，十分的帅气迷人。章瑟理发师正介于青年与少年分水岭，店里笑容如优雅的汤姆猫，店外偶尔露出杰利鼠顽皮的一面，他会在不甚忙碌的黄昏时分，和店里的小丫头在室外踢羽毛毽子。他身材修长，腿型优美，踢起毽子灵巧如燕，惹得小姑娘惊声尖叫。
最近，出来踢毽子的又加入一个小伙子，比狗蛋还小两岁，也学狗蛋扎着小辫子，叫小凉。学徒工小凉从背后看就是个小翻版的狗蛋。当然，王老五徐老二是绝不参加这类幼稚的游戏，在理发上难以建树的他喜欢给各位保养头发的贵妇按摩脖子肩膀，那些贵妇很可能晕倒在秀丝佳缘。
正在收摊的老张总是能轻易区分开狗蛋和小凉，他看见他长大的儿，既骄傲又无奈，对阿花说：“你看章瑟，那个狗蛋儿，像只火鸡一样。”
阿花以为他在说狗蛋的发型，爷俩为脑袋上的毛打了四年的战争，由于分不出输赢，目前还没熄火的意思。


这天中午狗蛋来鞋摊，给他爹妈买了一份米线，米线依然是老张的最爱。狗蛋已经在理发店吃过免费的午餐，不时还夹几根米线到嘴里。阿花说：“狗蛋，米线也老贵，以后别买了，爹妈都是从家里带饭吃。”
狗蛋说：“妈，别叫我狗蛋，我都十八了，狗蛋太难听了，叫我章瑟。”
老张接过话来，故意拿着腔调问：“章瑟，米线好吃，你有何难处？”
章瑟不愿意跟他爹说话，爷俩说话点火就着，低着头玩手机，章瑟已经有了一款苹果5，阿花担心的肾一个不少的活在狗蛋身体里。照片都上墙了，狗蛋的工资已经大幅度提高。只要不交女朋友，还能应付开销。
老张被老顾客叫去忙活，只剩母子俩。阿花温和的问：“狗蛋，没啥事吧。”
狗蛋从网络世界里抬起头来，这孩子有一双文艺作品里常说的炯目，这双眼睛有着阿花的底色，面部轮廓正在刀工细刻出来，捡了爹妈的优点又自成一派，活脱脱的美男子。老张尽管时常跟狗蛋打嘴官司，可是心里还是骄傲有这么一个老生儿。
果然，狗蛋就对妈妈说了实话，他要跟阿花借二百块，不到月底，他成了月光族，成了月光族是因为最近他交了小女朋友，是店里负责收款的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有着比阿花当年还圆的脸庞，个子也在阿花之下。狗蛋说人家小姑娘整天贴身跟随，他拒绝不了人家。他不承认是恋爱，但却花了恋爱的费用，难免请人家小姑娘吃个饭看个电影什么的。一来二去，钱就光了。向阿花悄悄借了几次钱应付过去，月初工资一发十回有八回还给阿花，剩下的两回权当忘了。老张跟那圆脸小姑娘打过照面，回来后对阿花说：“找了个地瓜蛋，个头到狗蛋胸脯那块，连亲个嘴也费事。”
阿花觉得狗蛋拒绝不了小姑娘稀里糊涂花钱，很有他爹的风范。男人脑子都范精虫。这次又借钱，阿花说：“狗蛋啊，咱就是成了章瑟，也不能随随便便谈对象，别坑了人家闺女，也别让人家闺女坑咱。”
狗蛋又低头打游戏，说：“妈，我知道，人家过生日，整个理发店都送礼物，我不能空个手就去吃饭吧。”



黄昏，回家的路。
教堂拆迁之后，种瓜妇女牵线，阿花和老张就搬到她公爹原来养猫的一间房子里住，老爷子每月有一百五十块钱的收入，比养猫合算。城外住处远，电动三轮跑的快。过去脚踏三轮车时代，两口子还慢悠悠的说个话，虽然多数时候是老张在说。交通工具改朝换代，两口子都成了赶路的哑巴。这晚，老张心里藏着大老张告诉他的周太太的事，想说给阿花听。开口把狗蛋的话题来暖场：“又借给狗蛋钱了？”
阿花：“嗯。”
老张：“你咋又借给他钱了，他个毛孩子，一个月一两千的工资不够花，像穷人家的孩子吗。”
阿花：“狗蛋大了，难免有个应酬，再说他发了工资还还我。”
老张：“小窟窿能堵，等窟窿大了，拿什么堵，阿花你惯孩子。”
阿花：“你比他窟窿大着呢，还不是现在都堵不上。”
绕来绕去，阿花又绕到那个茬上，老张无语。夕阳落下，他们正经过两边都是饭店的饮食一条街，食客们纷沓至来，等着吃个脑满肠肥。一家比一家的招牌显眼，却寻不着东北大棒骨。美食街走完便是曲曲弯弯的小路，却到不了当年热闹的四合院。
老张没有心思告诉阿花老周的家事，他在想：小周在哪里呢？
人的活泛心思貌似尘埃落定，某些时刻，总会沉渣泛起。
周小萍杳无音讯。老张在沉寂一段时间后，给周小萍打了电话，电话里有个女声撇着洋腔总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停机。扫瑞，&*%￥#@...“老张很失落，这算哪门子事，自己躲了，派个假洋鬼子叽哩哇啦打发人。后来，他不甘心，想探探究竟，按照周小萍告诉他的地址找过去，连根鸡毛也没有，更别说野鸡！
老张暗自品尝了一种叫失恋的时髦玩意，很快，他就走出悲伤的情绪，得出定论：婊子无情。有一阵他甚至心疼起给她那个戒指来。不过，心疼也很快过去，他觉得陈太太的东西都是脏的，婊子靠卖，陈太太老公靠贪，哪个都没有他老张的钱来的干净他老张的酒喝的滋润。

可惜，阿花就没有他的宽广胸怀。


到了住处，远远看见种瓜妇女的公爹坐在门外的马扎上，那一动不动的姿势，若是脸白点，就是一寿桃，因为瘦小，他看上去像盘子里的窝窝头。老爷子双手捧着一大碗刀削面，车子近前，才对着那碗冒尖的面开吃，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刀削面是种瓜妇女的拿手好戏，老张纳闷这老爷子怎么吃上刀削面了，问：“老爷子，吃面哪。儿媳妇做的吧？”
老爷子年过七十，耳聪目明。初夏时分，很快吃出了汗，见房客老张问道，从出溜出溜吃面的酣畅里抬起脑袋说：“嗯，她做滴。”
老张问：“好了？和好了？”
老爷子答：“嗯，好了。这不还给面吃嘛。”
公爹儿媳是天敌的家里，天敌间又进行了一场战争。种瓜妇女的小儿放学回来，妈妈在田间忙活，小儿饿成狼崽子找食吃。找啊找，闻着香味找到隔壁爷爷家。爷爷正在炒酸辣土豆丝，此菜全天下小朋友们的最爱。爷爷爷爷，我要吃土豆丝。这小子整天来打食，他娘连个土豆钱也不孝敬。爷爷心里想着还是给孙子铲了一点。爷爷爷爷，太少了，多放点肉。爷爷又铲了一下，对着盘子扔过去，像打发饿狗。孙子欲上前接，爷爷老眼昏花，一铲子酸辣土豆丝扔在赤裸上身的孩子胸口上，盘子掉地上，孩子大哭…种瓜妇女从田间劳作回来后，见小儿胸前跟洛铁烫了一样，一边大骂一边跑院外采了丝瓜叶，用盐巴揉揉，敷在孩子红肿的胸膛上。
自此，种瓜妇女又和公爹结下梁子。连以往做了刀削面包了饺子打发孩子给公爹送去这个福利也取消了。
老爷子福利的恢复，意味着孩子的烫伤差不多好了，种瓜妇女不是记仇的女人。老爷子就用这种方式昭告天下，他的公爹地位如同寿桃回到盘子。



小城边缘的这个城中村，住着三教九流，做小买卖的，种地的，打工的，晚上偷东西白天睡觉的，从工人阶级到农民阶级。虽然成分和四合院差不多的鱼龙混杂，但明显没有当年的热闹，多数人家老死不相往来。又加上阿花是个闷葫芦，一天到晚和老张说不了几句话，老张有时候就感到寂寞。寂寞的时候，老张就招呼老爷子喝个小酒吹个牛，那老爷子不管吃了饭没吃饭，总是召之即来，挥之不去。请了几次后，老张发现老爷子爱占便宜，总是带着一张嘴甩着十个胡萝卜过来，也不会炒个菜凑个AA，时间久了，老张就心有芥蒂，给你交着房租，还管着酒，这差事也太美了，于是久不请老爷子喝酒。
这晚，老爷子在房头吃过儿媳做的刀削面，闻着老张屋里飘出的猪大肠气，甩着十个胡萝卜就过来了。猪大肠是老秦卤肉铺子里的，卤了好几天的货，不太新鲜，便宜处理给了老张，阿花用辣椒抄了，辣香臭合在一起，引得人欲罢不能。一大碗的刀削面下去，老张原本以为老爷子吃不了几口，但老爷子胃口是个无底洞，不但小酒喝的勤，筷子也夹的急。阿花看下酒肴越来越少，省着给老张，老张看老爷子填的满口香，心里那个气，本来他是习惯喝慢酒，结果老爷子一来，为了争取肚子里那几块猪大肠，喝酒风格变得急促起来，因此，这顿酒，喝的不畅快。
尾声，种瓜妇女来串门。种瓜妇女风吹日晒了这些年，嘴也没有被岁月纠正过来，大有更歪的趋势。见公爹在，歪嘴说着无关痛痒的话题。和阿花自然说起教会，说起章姨。章姨的老公最近死了。得了癌症，一直不肯咽气。章姨祷告了一晚，祈求上帝饶恕他的罪过，第二天一早，上帝就欣然把病榻之上苟延残喘的老头带走了。种瓜妇女感叹说：“章姨老公当初得有多坏啊，她去教堂聚会回来，房梁上挂了一桶尿，一推门，劈头盖脸浇上，大冬天的，又冷又骚。”章姨老公当年阻止老婆信仰使出损招这事，阿花也听阿丽讲过，阿丽嘴里，房梁上挂了一桶水，到了种瓜妇女这里，成了一桶尿。
盘里还剩最后几块猪大肠，老张趁老爷子低头发笑之余，赶紧夹起来放到自己嘴里。
种瓜妇女添油加醋说完总是感叹一番：“对上帝这么不敬，上帝还放下仇恨很快带走他，真是大爱无边。我看该带他去地狱。”
老爷子喝的吃的脸红脖子粗，胸膛顶着一股热气，不吐不快：“说不定在佛家那边，那男的就做了一件好事，佛祖让他去极乐世界。”
种瓜妇女说：“极乐世界？在那里继续给人家泼尿撒屎，有的混吗，两天就叫极乐世界的小鬼打出来。”
“你看看，我们在吃饭，你说屎和尿…”老爷子说着，筷子去辣椒丛林里找猪大肠，一块也没找到，老张已经划归到自己地盘里，心里不免憋气，深知和儿媳说下去以后面条饺子什么的福利又没了，于是筷子一放，说头晕，告辞了。
公爹告辞后，种瓜妇女很快转入正题，说下来第一茬羊角密，明天他男人没空，种瓜妇女请老张家嫂子帮忙，早上摘瓜，上午去早市卖瓜。也不亏待嫂子，管两顿饭给一百块钱。
阿花答应着。
老张说：“什么钱不钱的，你嫂子去帮忙算了。”
种瓜妇女说：“哪能呢，嫂子也是出工出力的。不能白干。”
又压低嗓门对老张说：“过一阵羊角蜜西瓜大丰收，老张大哥你晚上去给我看瓜吧。”
老张说：“不是你公爹给你看吗？”
种瓜妇女犹如地下党接头跟老张窃窃私语：“他老了，只要钱不顶事，下他的岗！你可不是白看，一晚二十块。”
说完，忽的抬起脑袋提高嗓门，冲着门外说：“老张大哥，什么动静，怕是门口有只黄鼠狼子吧？看我拿扫帚打了那孬种…”
门外，听房的老爷子提着脚溜之大吉。



第二天早上，女鞋匠阿花摇身一变，成了卖瓜妇女。手扶拖拉机的车斗里，放着三分之二的羊角蜜还有零星的白香瓜，西红柿黄瓜小油菜。种瓜妇女称量收钱，阿花负责招揽客人给人家拿瓜菜，还要防着一些财迷的老年妇女偷瓜摸菜。两个当年看守教堂里的搭档，如今成了早市的卖瓜姊妹花。
日头越来越高，早市的人越来越多，空余的时候，阿花想起她在周家做工的日子，隔三差五来早市给周太太买新鲜蔬菜瓜果，离开周家后，阿花已经好久不来了。也不知道，周太太现在如何。
种瓜妇女坐开始扯着嗓子喊：“又甜又脆的羊角蜜，头茬新鲜，不打农药不施化肥，快来尝啊快来买。”
喊完又悄悄问阿花：“我是不是又魔鬼附体了，种瓜哪能不打药不施化肥，这不是骗人吗？”
阿花笑了笑。
种瓜妇女自嘲道：“也不算诳人，就是广告营销。”
自己劝完自己，又扯开嗓子喊：“又甜又脆的羊角蜜…”
中国人的买卖，喜欢一窝蜂的扎堆。人越来越多，不是买瓜就是买菜，一时间应接不暇。阿花低着头，两只手不是拿瓜就是摸菜。一个女人沙着嗓子说：“给我挑俩有虫眼的。”
阿花说：“瓜长得好，没有虫眼。”
“那女的不是说不打药吗，不打药肯定有虫子，有虫子就是绿色食品。”
阿花选了半天，羊角蜜和白香瓜，不是手榴弹就是地雷，哪里容得下虫子钻个眼，于是重复说：“瓜长得好，没有虫眼。”
那女人不依不饶：“我说骗人吗，现在哪有不打药的。”
阿花抬了抬眼，吃了一惊。那白脸，那眼睛，那身高，仿佛她的天敌周小萍来了！再看，又不像，这女人一大早的也是描眉画眼，但见盘着精致的发髻，裙子质地优良，明显是富贵人家的长相。那周小萍一脸贱气。
女人的挑剔仿佛是闲的无聊逗你玩，脸上还挂着似是而非的笑容，但种瓜妇女听了有些不乐意，说：“大姐，你怎么知道是虚假广告，要是俺下手去拿虫子呢？那虫子也是活不了啊。”
盘头女人笑起来：“现在谁还有功夫去拿虫子，又不是出口产品。”
阿花记得她在老家种卷心菜那年，虫子就是一颗颗拿掉的，那些卷心菜要运到上海，村里人说城里人怕死。眼前这女人也是怕死的，谁不怕死呢？只要活着有盼头。
阿花说：“也有耐着心思拿虫子的，羊角蜜这瓜本来招虫子少。”阿花是不善于和人争辩的，说完就低下头规整那些弄乱的瓜果。
女人瞥了一眼阿花，看到阿花的布鞋沾着泥土，对后面赶过来的男人说：“老公，你是科学家，你来看看这羊角蜜，大姐说不招虫子，是不是转基因农作物啊。”
“卖瓜不能说自己的瓜不好，买瓜不能说人家的瓜不好。这个瓜太甜了，医生说你要控制糖分，要不咱去那边看看老脆瓜，那个不太甜…”
阿花一直低着头，这声音慢条斯理低沉儒雅带着知识分子谦卑的气息。人潮杂乱汹涌，她的耳朵总能轻易的捕捉到。她心里美好男人的样本，如今正在转身离开，他没有注意到她或许故意避开她，一个不起眼的卖瓜妇女，她却看到他牵着另一个女人样貌好像周小萍的女人的手走入人流。
周太太呢？
四年过去，周太太一定是死了。



早市到中午散去，剩下的瓜，两个女人走街串巷略微便宜点就卖了。种瓜妇女请阿花吃了拉面，这时候，西天边的晚霞，像顽皮孩子拿了画笔随便描画，凌乱美丽。手扶拖拉机经过一个广场，音乐掩盖了拖拉机的跑路声。广场有两个跳舞的摊子开着，一个是整齐划一的广场舞，一个是随意的交谊舞。种瓜妇女把拖拉机停在路边。
两人坐在广场的花坛边沿，种瓜妇女说：“城里人真是吃饱了撑的。”
“吃不饱哪有劲去跳舞。”阿花笑着说。
种瓜妇女又说：“刚才没觉着，这回肚皮咋像个长大的西瓜一般涨，看来俺也吃饱了有点撑。”
阿花知道种瓜妇女的意思，说：“那你去跳舞吧。”
种瓜妇女忽然扭捏起来：“俺不会跳，丢人。”
阿花说：“不会跳的也不少哪。”两人同时看到，广场舞中混进一老头子，扬着手像个木偶乱比划。
种瓜妇女于是说：“俺比那老头子强多了。”
于是，庞大的广场舞队伍里混进了一个歪嘴妇女。



阿花怀里抱着种瓜妇女早上摘瓜时穿的厚衣服，衣服上瓜蔓和泥土的气息在夜里无比清冽起来。种瓜妇女盛着一兜子零钱的包也放在衣服里，这是一天的收成，阿花不觉又履行了狼狗的职责。她看种瓜妇女穿着沾着泥巴的鞋子随着音乐扭着腰胯屁股，她有些看不清她的脸，只觉画面不太和谐。
阿花把脸转向交谊舞那边和谐的画面。那些红男绿女的搭档，各种舞步眼花缭乱。一个盘着头的女人，将红裙子甩的美好流畅，简直是舞会的皇后。看客的坐席上，椅子上安放着一个老周，老周笑眯眯的看着跳舞的皇后。
老周，终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周太太只是脾气有些古怪，她是个好人，月底总叫老周多给阿花三十五十的工钱。剩余的饭菜总是让阿花带走。周太太肯定也是背着两根金条的包袱走的，有良心的人总是容易背上良心的债，她最爱的黄猫呢，那贱蹄子小周…
世界哪有那么多巧合，跳舞的也许不是老周和他的新妻。
舞步觥筹交错里，音乐步调激扬里，没有臭鞋烂脚没有要出售的羊角蜜和菜蔬，熙攘向前的生存洪流此时截留出难得的空隙，阿花发疯的想念周太太。


绿皮球静止在地里，西瓜熟了。手榴弹横陈在瓜蔓间，羊角蜜大面积丰收。
晚饭后，老张将电动三轮里修鞋的家什卸下来，放在小南屋里，三轮车里装上被褥水杯手电筒，当然还有他的老掉牙收音机。出门的时候，遇上老爷子。
老爷子喜欢搬个马扎子坐在房头乘凉，顺便省电。尽管，他房间的电灯只有二十瓦，被老张称为狗屎明。
老张本想发动车子飞奔而去，还是被老爷子叫住。老爷子清了清嗓子，问：“大老张，这么晚出去干嘛。”老爷子把老张前面加个大字，象征着他巨大的心事。就像一把镰刀横过来，要割这茬韭菜。
老张英雄气短：“有点事。”
“大老张，车斗里都带着啥啊？”老爷子转而问。
“带着点东西。”
“啥东西啊？”
“乱七八糟。”
“几时回来啊？”
“十点之前。”
老张觉得自己没有撒谎，明天上午十点之前，他一定会回来的。老爷子理解成今晚十点之前，那是他自己的事。他住着人家的房子还抢了老爷子看瓜的饭碗，到底是底气不足。


第二天，老张把出门时间延后一些，悄悄观察老爷子屋里狗屎明亮起来后，才悄悄出门。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老张出了门，长舒一口气，心想这看瓜跟要去偷瓜一样贼溜溜的。车子刚要发动，墙边一个黑影发话了：“大老张，这么晚了，这是去哪儿？”
原来老爷子没在屋里，躲在墙边呢。也不怕狗屎明浪费电钱了。老张只好说：“有点事。”
“大老张，车斗里都带着啥啊。”这老爷子眼睛就是猫头鹰。
老张所问非所答：“出去一会儿。”
“啥时候回来啊？”
“十点之前。”
“不对，现在都快十点了，十点之前能办完事吗？”
老张改变话风，说：“尽快吧。”



第三天，老张让阿花探出脑袋留意狗屎明是否明，明了后是否有老爷子的咳嗽声。阿花瞧不上老张鬼鬼祟祟的，不去看。等老张自己三番五次刺探出准确的情报，出门行动才开始。
车子推到门口，老张就听见从狗屎明的房间传出小孩子压抑的哭声，很是纳闷。种瓜妇女的小儿自从被爷爷烫了胸口后，已经谨遵母命离老爷子八丈远了，更别说在爷爷这里过夜。
老张支起耳朵再仔细听，辨出那哭声是老爷子的。人老了哭起来没了年轻时的敞亮，声音跟个受大委屈的小孩子一般。小孩子撒泼耍赖是吹喇叭，真委屈是抽抽搭搭。
老张放下车子，去看究竟。
狗屎明亮里，屋里横着一盘炕，房子再新，老爷子坚持睡炕。炕上趴着瘦骨嶙嶙的一团，像一条没用的老狗。但见哭得脊梁一鼓一鼓，生命体征还算旺盛。
老张爹娘死得早，从未见过老人家哭，有些同情，上前去拍拍老爷子的背，问：“咋了，有啥难事，说出来帮你瞧瞧。”
老爷子的脊背又鼓了三鼓，才把脑袋支起来，声音埋在一团旧毛线里纠缠：“老张，你评评理，你说我老了吗？”
“跟八十比你年轻着呢。”
“不跟八十比，就跟你五十比。”
“我五十好几了，也老了。”
“跟你五张比，我这七张的能吃一大碗刀削面，半盘子猪大肠，老张你肚子装得下吗？”
老站想起他那半盘子猪大肠，心疼了下，说：“我能吃半盘子猪大肠，喝二两烧刀子，刀削面是吃不了，顶破天吃大半个馍馍。”
“这就对了，我是老饭粒子！能吃能干活！人家嫌我老了，连看个瓜都不用我了。呜呜…”
说完，又伏下身子，脊梁一哭一鼓成了狗。
老张没有再去安慰那老爷子，狗蛋小时候军歌嘹亮的哭，哭够了就停下来，老爷子能有多少力气哭个天昏地暗？
他走到院里，把车子推出门去，心里反倒敞亮起来。又折回身来关门，那老爷子发出悲怨的呜鸣声，仿佛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房檐上蝙蝠扑棱飞出，惊声尖叫。


一大早，种瓜妇女来田间劳作。老张帮忙摘瓜，把她公爹昨晚痛哭一事告诉她，并表示自己递交口头辞呈，不去抢老爷子的饭碗了。种瓜妇女听了，嘴角打着哆嗦，发恨说：“除了能吃能拉，还添了一项本事：耍赖吓唬人。偏不！”
说着，咔嚓揪了个瓜。
老张推辞着，真心不想引起他们的家庭矛盾，种瓜妇女说即使老张辞职，也会去找别人，绝不用公爹，公爹年级大了，耳朵眼睛严重退化，不合适夜间看瓜。这瓜田遍地是金蛋子，一定要心灵手巧之人才能担当大任。老张在种瓜妇女眼里形象如此高大，这让他很受用，推辞不下，继续履新。




看瓜的夜晚，远处沟渠水流哗哗，近处是虫子低鸣，收音机里老张感兴趣的节目都已经休息，只有年轻的夜猫子在对主持人说着夜话。那些情感的性的，世间的爱恨情仇在深夜里纠缠着，人们对着情感理疗师打开心扉，其实也对偷窥的陌生人敞开隐私。每每这时，一个人的面庞就如水洗出，越来越清晰的在眼前。
老张就去拨打那个永不接通的电话号码。和老张说话的永远是那个标准女声：扫瑞，%&*￥ ….
似乎听到被老张称为假洋鬼子的说话声，周小萍就没有离开，她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拿着猪蹄子从四合院的门口经过。她穿着陈太太给的那双36码枣红色丝绒鞋子，一年四季变化着眼花缭乱的裙子，她说话的声音带点沙哑，她走路的屁股扭的触目惊心，她最后在他心口窝子戳的那一指头，那军功章里有他一半的戒指一定还戴在她无名指上。
她来的时候他就走出四面透风的瓜棚，仿佛迎接她一样。黑夜里，天边有一轮月牙，那是周小萍的眼睛。生存的忙碌里周小萍是靠边站的。看瓜的夜晚，他的世界是成片的瓜园，他成了老牛，周小萍在他记忆里一遍遍反刍。他老老实实的生活了五十年，生活理所当然就是那个样子，五十之后，他在阿花眼里犯了错，周小萍让他看见了另一个世界。


“今日里出门精神爽啊，
到四乡去讨饭行走慌忙。
头戴着开花帽莲花一样，
身穿着八宝衣夏暖冬凉，
手持着孙悟空狼牙大棒，
韩湘子玉花篮带在身旁。
白日里我四处周游列国，
到夜晚安睡在宫殿楼堂….”

瓜棚之外，星夜浩淼，老张开始唱那出《叫花子要饭》。就像在派出所的关押室里，他唱给隔壁的女人听一样，他唱着唱着，周身发热，就把披在身上的衣服脱去，又仿佛年轻时代在故乡的戏台子上唱，台下观众席上坐着周小萍，周小萍双眼眯成好看的月牙。

人间的道道每条都是沧桑啊！

24章一跳就过了几年后。周小萍嫁了老周？ 再又看歪嘴卖瓜大嫂跳舞那段，好像又不是太确定是老周的新婚老婆是周小萍似的。

前一章每个人都恨死了老张。我再又重看了一遍这小说的第二章，又有点理由原谅老张的所作所为，可是，老张抢不过老周啊，人家老周是科学家。那周小萍就是卖的，零卖整卖，都是卖，从没有看到她的真情。

我还惦记着那个掏粪的大叔，他的故事又是怎样的。

男人这时候把放在鞋摊上自己的鞋垫拿起来，说：“这是俺老垫老婆做的鞋垫，还绣着花呢。”    这是？---可是？
程亮—锃亮
不拘言笑—不苟言笑
种瓜妇女添油加醋说完总是感叹一番：“对上帝这么不敬，上帝还放下仇恨很快带走他，真实大爱无边。   真实—真是
章瑟理发师早就不满足与满大街的黄毛红毛，头发在尝试过赤橙黄绿青蓝紫后……怎么读起来有点不顺呢？

阿平姐，老周娶了和周小萍类似丰满的女人，他无论在身体上怎么依赖她，也不可能跨越阶层娶她的。跳舞那一段写老周和他的新妻又可理解为不是，阿花在生存的间隙里，想念周太太而已。
我其实在写老张时，内心里始终怀着一些同情。在道德范畴内，他可以被指责，在人性里，似乎这样才够真实，他和阿花不对脾气没有性，认识小周后世界可以是另外的模样。无论他江湖经验如何丰满，他在感情上是单纯的，他以为用尽他力所能及的力量讨好小周便可获得同等回报，但小周其实有点瞧不起他，老张和她接触的男人都是一个档次，她若欣赏，肯定是欣赏老周那一类的。所以，你理解的周小萍非常到位。
美国有阿甘，中国有阿Q。天大的事，老张都会自我排解，所以生活中有些小人物的幸福指数并不低。因为他们觉得苦难理所当然，一点甘甜都会放大。
掏粪工老钟和周小萍，都会在最后一章出现。谢谢阿平姐提醒。最多两章，小说就结束了。

谢谢粉粉美女，你真细心，有你真好！
已经纠错，欢迎继续监督！

菜菜姐姐，不苟言笑还没改哦。

我是不是很纠结的人呢，还一个一个检查你改过的哈哈哈。

粉粉妹妹你真是太可爱了！我这马大哈就需要细致的人儿扬起小皮鞭，这次真改了，谢谢哈！

期待最后两章

现在可要预约签名小说了。

如果不给，我就直接去店里找你。[怎么听起来有点威胁的14呢？]

这一跳跃，直接4年后啦。
有点电视剧的感觉，镜头一下子跳跃，物是人非的感觉。
好奇老钟和周小萍将会怎么再次出镜。

预约签名小说 +1

追了这么久的小说就要结束了，有点不舍呢，虽然老张可恨，可也是人性的本能，可叹的是阿花苦了自己一辈子，看到那个看瓜女人公公哭的那个地方，觉得好生凄凉，也许人生就是如此，纵使你一身的本事再精明的心思，终究敌不过岁月无情，看起来是被儿媳妇嫌弃，其实也是岁月的残忍吧！

同感

同感，很多人60岁了，感情上依然单纯

来吧，不能空手回去，除了书，留点买路财？

若风的理解总是这么透彻。
有一年给我们家装修的师傅给我讲他老爹的故事，每每儿子家给碗面或其他饭菜，一定不会在家里悄悄吃了，总是拿到人前显摆一番再吃下去。
所以，我很喜欢听别人讲那些乡间趣闻小人物的鸡毛蒜皮，写作中就信手拈来了。

做好思想准备，会虐大家的小心脏。
真有出版的机会，我送你一本就是。骑驴的伯乐快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