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踏上广州的土地 研究生入学的前几天,我家举行了盛大的庆典活动。高朋满座,鞭炮声声,觥筹交错,喜气洋洋。席间,我来回地敬酒,重复着同样的谦恭和感谢之辞。我像是一个崇高的傀儡,行走在无谓的荣耀旁边。考上研究生在乡亲的眼里等同于高中举人,他们已经把现代社会的改变抽象为简单的符号。认为从此我会飞黄腾达,将会拥有数之不尽的银两,拥有天下的美女,祖坟将世代冒烟。他们永远不会想到,在现代社会的机器链条中,我甚至称不上是一颗合格的螺丝钉,在权力与金钱的搏弈里,我一文不值。
曲终人散,归期已至。我又踏上人生新的征程,还是那些山,那些路,我的扁担两头多了厚重的行囊。年迈的双亲送我到村口,我很想跪在他们面前,但膝盖终究没有弯曲。回首,父母的身影似乎被凝固成两棵不老的青松,它们永恒的互相守望,而儿子如同手里的风筝,总会挣脱绳索的羁绊,去亲吻无垠的天空,坠落消失。
广州,梦里的广州,我将扑向你的怀抱,是福是祸,决不后悔!
“广州火车站”,几个红色的大字让我确信已经踩上广州的土地,以后的故事将会在这片土地上演出。“保卫祖国,统一中华”几个字,我看了想笑,祖国的概念是明确的,但中华的意义我们的国人显得不够大度,但转而似乎有点感动。
厚重的行囊,匆匆的脚步,纷乱的人群,可疑的目光,喧嚣的吆喝……广场上仍然弥漫着车厢里的尿臊味。火车站是一个城市的面孔,但这张面孔显得丑陋,看来要整容。一个警察用脚踹倒一个形容委琐的年轻人,然后解脱年轻人的皮带,反绑着他的双手,把他扔在岗亭的角落里,年轻人的大半个屁股露在众人的眼光里,胖嘟嘟的两个大脸蛋可惜没有眼睛。据说委琐的年轻人是个小偷,但身上并没有搜出赃物。我下意识地摁了摁腰部,那里有我的肾脏——俗称是男人幸福的源泉,当然,那里还藏着一千元。又一个警察从身旁走过,据目测,这位大哥至少有200斤,脖子上的肉挤着大脑瓜子,我暗然失笑。或许他会气功,受村里那位带头大哥的影响,我一看到胖子变联想到气功。心里也多了份安全感。好可爱的警察。
离报名还有一天,于是在广场买了一张200卡,拨给在广州打工的儿时伙伴。拨号,对方无人接听。挂上,电话竟然旋风般地响了起来。“刚才谁打我电话?” “红砣,是我啊,我是……”我报了自己的小名。“哦,哦,他刚出门了,我是他的同事,知道你今天要来,你坐***路车到康乐村下车吧,我去接你。”康乐村,小康人家过着快乐的生活,多好的名字呀。直奔公车站,上车,投币,入座。看着一车人漠然的表情,忽然觉得这个城市好可疑。一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赶紧下车,至今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驱使我下的车。当时,下了车之后,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再次打刚才的电话,通了,终于明白是骗局,哎!多好的康乐村就被这些畜生给糟蹋了。上天保佑,感谢神灵。那次以后,我一直气愤难消,为了戏弄骗子,多次装扮成刚下车的模样,在广场的电话亭拨电话,然后放下,如此反复,但旋风般的电话铃声再也没有响起。
第二天,报名入学。行走在校园里,塌实而沉静。校园里的女生形形色色,目不暇接,其中不乏穿着暴露者,似乎是许多呼之欲出的肉粽,在眼前来回晃动。低着头上楼,隐约见前面有四条白花花的大腿,抬头望,果不其然,两个女生穿着极短的牛仔裤,这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短的裤子,其实,那更适合做内裤。再细看,屁股的位置竟然剪出许多细碎的小洞,明显是人工所为,短裤的里面似乎都没有穿内裤。随着她们步伐的移动,屁股上细嫩的皮肤不断挑拨着我的神经。两对玉腿根部也是细腻无比,看来没点身体资本还是不敢露的。幸好,在三楼的时候她们就转身与我分道扬镳。我不敢保证再过几秒钟,我是否会变成一只野兽,疯狂地扑上去,用凌厉的牙齿撕碎仅有的几根布条。
当晚,正式扎根,心情寂寥难奈。爬上楼顶,极目远眺,夜色中的广州城像张开的血盆大口,顿时感觉害怕,转身快步下楼,眼前不自觉地浮现出mm的影子。
算了一下,跟她分别有两个多月。世上两月,我心千年,她成了我上辈子的情人,这辈子只留下淡淡的影子。我们的感情像桃核一般,渐渐地失去了轮廓,只剩下模糊的外壳。
我给mm打电话,故意逗她:“你还记得我吗?”这是玩笑话,但也是我潜意识里真实的感受。电话那头是她的沉默。事后才知道,我的这句戏言伤透了她的心,她苦苦等待的,不是这句话。我一直想说的也不是这句话。世界上的事情大多如此,不想知道的偏偏凑过来,想知道的却讳莫如深。
我说,我很想你!我也很想你,她说。我满足地睡去,醒来的时候太阳高照,像慈祥的老人,乐呵呵地对我微笑。穿衣服的时候,忽然经意识到,我的mm被时间弄丢了。
几天来,我一直在构思一个大的计划,我要给mm买上999朵玫瑰,然后鬼魅般地出现在她面前。我仿佛已经看到她当时幸福的表情,她一定会扑进我的怀里,用头摩挲我宽厚的胸脯,然后我们激情地拥吻,不管白天黑夜。计划构思得差不多了,我才想到自己的钱包已经空空如也,交了住宿费之后,所剩无几。但999朵玫瑰,需要一笔不小的开销。钱,可恨的钱,我疯狂地爱着你,需要你,你却不爱我,你爱的是并不需要你的人。999让我的思维陷入了死胡同,其实,999朵跟 1朵除了数量上的不同,又有什么区别。但当时的我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我很固执,这是我的缺点。
接下来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如何凑够这笔数目。行走在广州街头,“招聘男女公关,月入2万”的小广告曾经让我眼前一亮,一个月,就够我完成计划了。公关公关,不就是开诚布公地关门做爱嘛,做爱正是我最渴望的事。我用手拧了拧自己的屁股,感觉肌肉饱满有力,似乎蕴藏着巨大的商机,于是暗自记下广告上的电话号码。在地下通道,我看到一个魁梧帅气的男子弹着吉他卖力地唱;在街边,我看到一个年轻人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乞讨;在菜市场,我看到孔武有力的屠夫挥舞着双臂奋力砍排骨;公路上,我看到送水工淌着汗水艰难地挪动。此刻,我明白,恐怕这月薪2万的公关并不是那么好做,在市场供求规律下,这样的机会也轮不到我。
活着很累,但必须有尊严,我一直这么认为。但尊严好比女人戴着的卫生巾,不可或缺,但也不可示人。当你把尊严口口声声挂在嘴上,其实已经丢掉了尊严,那个时候的我就是这样。心情郁闷地我,只好泡在网吧,我把QQ的名字换成“我需要钱”,在一个叫做“广州酒吧”的聊天室里发泄情绪,我跟每一个网友都发着同样一条信息“我的心事,999朵玫瑰明白;我需要钱,你能明白吗?”几分钟后,屏幕上显示的都是“切”,“芳村跑出来的?”(注:芳村区有家精神病院)“晕死”之类的语句。只有一个网友“黑色的女人”给我回了一句“我明白”。我在心里想你明白个鸟,但是键盘上打出来的却是“呵呵,我只是开玩笑罢了。”
那天晚上,我跟黑色女人聊了很多,最后,不晓得是谁起的话题,我们聊到了性。我说我还是可耻的处男,我精力旺盛,我每天自慰;她说她和老公没有激情,老公是跨国公司的经理常年出差,她说她很想找个人一起喝酒,问我愿不愿意。我身体的某个部分开始变化,某样东西似乎要冲破不堪一击的藩篱,一跃而出。我不假思索答应了她。她问我在哪里,我告诉她在学校附近的麦当劳旁边。“15分钟后,你站在麦当劳门口好吗?”然后她就下线了。15分钟后,我真地站在了麦当劳门口,里面灯火通明,一对靠窗的情侣在互喂着鼠条,吃的津津有味。可能他们的手长得太长太长了吧,以至于喂不到自己嘴巴里,不得不互相服务了。街道上流光溢彩,车流不息,我的身影被街灯照耀得光怪陆离,我不明白我站在这里等待什么?但我明白,在街道的某个角度,肯定有双眼睛在远远地注视着我。
不久,我便见到了“黑色的女人”,其实她不黑,相反皮肤很白嫩,一看就知道常年受着各种化妆品的滋养。“很高兴认识你”,她对我嫣然一笑,我痴呆般地点着头。她告诉我,其实她提前5分钟就到了,只是在车里观察了我许久,觉得挺不错才出来打招呼。我想起家乡集市上待售的牲口,一字排开,买主一只只扳开它们嘴巴,观察里面的牙齿。
“跟我上车吧”,她用手轻轻拨了我一下背,嘴里的气息轻柔地扑在我的脸上,有点像mm的味道。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道,牵引着我的双脚不自觉地往前迈。走在她的身后,我仔细地打量她:1米6左右的个头,头发并不长,乖巧地收在耳后,黑色的真丝T恤包裹着小巧的身躯,紧身牛仔裤把双腿衬托得修长,两瓣圆圆的屁股撅着小嘴对我撒娇。老实说,她并不漂亮,但很诱人。
她的车和人一样,很乖巧地停在树荫下,车内散发着女人特有的芳香,挂在车前的小铃铛丁冬作响。很奇怪,我俩并没有陌生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她年龄比我大,让我少去了许多拘谨;又或者,是因为我们之间具有一种共同的东西,那就是寂寞。寂寞让爱人越来越远,却让陌生人越来越近。
我坐在她的旁边,她在左边伸过手来,帮我关好车门,又帮我系上安全带,手指头不经意间轻拂我的胸膛、小腹,像春风吹皱了一池静水,我浑身软绵绵起来。她抬起头,对我微笑,眼睛眯起来,细细小小的,他的眼神从我的脸开始往下移动,定格在我的腰上,忽然用手戳了一下我的腰,恶作剧般的说:“小鬼,身材蛮好的嘛,整天想着做坏事!”我的双手下意识地去挡,脸噌地红了。“嘻嘻,还害羞呢!”,她干脆趴在了我的双腿上,像一团棉花软软地覆盖在我的身体上。我的双手听话地搭在她的背上,如同捧着一件珍贵的瓷器,一动不动。
当晚,并没有去她家。在这样甜腻的夜晚,那个小窝只属于他和老公,陌生人的贸然进入,是一种亵渎。车子悄然地爬上了白云山,车行缓慢。车内弥漫着特殊的温情,车外,茂林修竹,流水淙淙,峰回路转,景色一道道呈现在眼前。树林草丛间的野虫在歌唱着,我身上的细胞却懒洋洋地想睡觉。在天南第一峰处,我们下车,四周很安静,那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广州最繁华的街景,万家灯火如同天上的星星,安静宁谧,又像在黑暗里闪动的眼睛,传递着无限风情。蓦然间,感觉一切都离我远去,我像是在天堂里俯视着人间的悲欢离合,此刻,这个城市的点点滴滴都和我无关。就在这种心境下,我听了她的故事,她的故事很长,她讲得很投入,一包纸巾全用光了。她28岁了,16岁就从湖南来到广州,12年间,前面6年,她活在地狱里,仰望天堂;后6年,她梦醒是天堂,梦里是地狱。16岁,她来到了广州,在一间发廊安了家,那时侯的她想出不了三年,就会带着一身的手艺回老家,开一间美发厅,将大城市的美丽带回故乡。当然,三年后,她得到的是浑身的伤痕。
她居身的发廊共有两层,10来个小姑娘,却不见有多少理发的工具。后来才知道,生意兴隆的不是理发,客人喜欢躺在二楼享受服务。在广州举目无亲的她,幼小,无助,惊恐。其他的姑娘轮番地来劝她,用自身的经历来安慰她:又不是跟客人做什么,只需要用手就可以了。于是,16岁的她屈服了。身体甚至还没有完全发育好的他,第一次见到了男人可怕的东西,这对她幼稚的心灵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她永远记得第一个客人,一位30多岁的男子,她颤抖着褪去男人的内裤,粗大的阳具赫然入目,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人身上竟能长出如此巨大的东西,模样也甚为怪异可怖,像吐着舌头的毒蛇,轻轻碰触,立即会哧地咬人。
她闭着眼睛,哆嗦着抓着那个坚硬滚烫的东西,按照姐妹们说的那样,上下套弄。她开始听到男人粗重的呻吟,感觉一阵眩晕,腿肚子一直抖着。朦胧中,听到一声长叹,看到一条白练在男人小腹间升起,因为没有经验,手上粘满了腻腻的东西,甚至脸颊也未能幸免。屋子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第一次之后,她开始适应。一个月后,她便彻底地接受了男人的东西。这样的生活,她辗转过了3年,她对我说,她见过的那东西不计其数,下至毛头小孩,上至白发老者,千奇百怪,充辱不惊。见惯了许多变态的男人,曾经有一个男人经常来找她,他的要求很怪,就是要用穿着尖头皮鞋的脚使劲踢小蛋蛋,痛感在他那里变成了快感;也有花甲之委琐老人,下面胡子都白了,疲软得如同小孩子手里的橡皮泥,可以随便捏成各种古怪的形状,我想,看着一个长者在自己的手下呻吟,那肯定是一件非常违背良心的事情。对于她来说,阳具却等同于柜元机,随着机器快乐地抖动就会吐出花花绿绿的钞票来。
3年后,她的双手便彻底解放了,因为双手赚钱的速度显得太慢,于是开始用整个身体来赚钱。19岁,她死守的贞节轰然坍塌。在男人身下,她的身体发育得极快,出落地阿娜多姿。这个时候的她,如同春天后的泉水,汩汩地冒着清流,赚钱似乎变得越来越容易。但是,22岁的时候,她彻底地穿上了衣服。由于手里有一定的积蓄,她得以参加了会计考证班的学习,屡败屡战,终于拿到了初级会计证,然后进入了一家小企业,从仓管做起,然后做文员。穿着工作服,她开始感觉自己活在人间,工作也特别地卖力,业绩不断增长。她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之间富贵贫贱的区别,仅仅是生活平台的不同,所以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嘲笑一个搬运工或者妓女,如果把养尊处优的你放在那样的环境下,你可能连做一个妓女都不够格。
几年后,她跳槽到另外一个大公司,因工作上的机缘,认识了现在的先生。此后的故事,平淡无奇,跟千万对情侣一样,拍拖,结婚,过着殷实的生活。至今为止,老公并不知道她以前的故事。但是,我并不认为她欺骗了老公。她的老公幸福而无知地活着。有些人自以为自己很精明,什么都明白,但恰恰是,你被整个世界欺骗了。
她的故事讲完了。夜风吹起来,感觉浑身透凉。我伸手搂住她,在心里感动她和我分享她最私密的故事。她的双手缠在我的腰上,像大病初愈的人,虚弱无力。
我把她抱回车里,她趴在我的腿上,像熟睡了一般。我把外面的牛仔衬衣脱下来,盖在她有点发冷的背上,靠着椅背,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感觉很奇妙,才短短的几个钟头,我却深入地走进了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她的故事不美丽,但十分动人,我很愿意听。过了一会,她便醒过来了,用手梳理着被夜风吹乱的头发,她身体没有挪动,仍然趴在我腿上。头发梳理好了,她的手却没有放回原处,而是覆盖在了我的裤裆上,细长的手指开始轻柔地移动。
我以为她是无意碰触到那个地方,或许感觉到我身体的不妥就会知趣地把手移开。我把身子往后挪了挪,试图离她的手远一点,但是她的小手如影随形,反而贴得更紧了,手指摸索着去找裤子的拉链。我嘴巴发干,沙着嗓子傻不拉唧地问:“你要做什么!”,她终于抬起头,扑哧一声笑了,眼角仍有隐约的泪痕。“傻瓜,这么紧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她的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没有再去拉裤链,还是把我的皮带解开,把牛仔裤拉到膝盖处,黑色的三角裤便露了出来,“我喜欢黑色”,她梦呓般地说,轻轻咽着口水。嗓子里痒得很,像许多虫子在爬,我的手无措的摊开在椅背上,使得整个人呈一个扭曲的“大”字。晚风透过窗户吹在我的大腿上,才发现我最后的屏障已经被她剥离。她第一次见男人时紧张地发抖,但历经世事之后,开始带着鉴赏的眼睛去观察男人,但是,与以往不同的是,我这个男人,却在她鉴赏的目光里瑟瑟发抖。她细细地把玩着我,似乎有点爱不释手,眼睛里没有任何淫秽的色彩。“修长,挺拔,干净,跟你的人一样!”她下着评语,手温柔地活动起来。我身体深处的火山开始冒着热气,不由自主地哼出声。我看着她的手如同蝴蝶在花丛中上下翻飞,飞累了,就慢下来在花茎之间缓缓滑动,又忽然跃起,飞快得舞动起来。我身体内的火焰烧得越来越旺,闭上双眼,似乎和mm共撑一叶轻舟,在碧波无限的湖面悠闲地荡漾,又像是踩着滑板,在浪花间欢腾穿越。小腹一阵怪异的抽动,火山终于爆发,岩浆喷涌而出,连绵不绝。我的屁股不断的挤压,要把身体的激情耗尽。一声叹息,我疲惫地靠在椅子上,她拿着一大团湿湿的纸巾调皮的逗我:“好多啊,力量又大,打在我手上都有点疼。”
长久以来支撑着我的东西忽然垮掉,我抱着她,暴风疾雨般的亲吻。我心里想的却是我的mm,所以一直没有睁开眼睛,我怕睁开眼,看到的并不是mm;那一刻,我甚至悲观的想到,我此生真的与mm无缘了。因为,mm冰清,我却沉沦。
她嘴里吐出来的气越来越热,低低地呻吟。我开始解她的裤子,手却抖得厉害,解了半天也没成功,忽然感觉很沮丧,内心深处的落寞像潮水般的涌来,熊熊燃烧的火焰被彻底的浇灭了。她拨开我的手,阻止了我的进一步行动。整理好衣服,她盯着我说:“小弟,我知道你心里想着别人,我不想玷污她。”看我失落的样子,她又转换了语气,很淫荡地抓了我下面一把,打着圆场“我都湿了。好想跟处男做呀。”
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说话,相拥着沉沉睡去。天亮,朝霞满天,我们下山。从倒后镜里,我看到自己头发蓬乱,双目无神。下山后,留下她的电话号码,看着她的车消失在路的尽头,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环卫工人挥着扫把,败叶飘舞,心绪随着树叶起起落落。
兜里还有100元,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坐上公交车,半路给一个孕妇让座,听着她对我说谢谢,感觉自己还比较高尚。
四 关于贫穷的记忆 口袋里的钱一天天见少,我的心情也一天天的郁闷。回想起来,这么多年我心情的好坏总与钱紧密相关,身无分文的时候都不敢抬头见人,生怕别人看出我钱袋里的 “小”来;身上揣个百来十块时,总感觉自己是只骄傲的公鸡,神采奕奕。其实,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有口饭吃就成。我成长的历程其实就是一个与贫穷抗争的过程,贫穷在我心里留下了一道道的疤痕,深得用硫酸也冲洗不掉。现在,每当夜深人静,回想起以前的困苦,总不自觉地会心微笑,因为,相比过去,我现在很幸福。
仍然记得自己与贫穷抗争的点点滴滴。中学时代,冬天不管有多寒冷,我总是穿一双破旧的解放鞋,在冰天雪地里,鞋内积水重重,脚板跟大脑一样都停止了思维。每当看着别人穿着黑色的棉鞋,鞋底上还钉着厚厚的橡胶,在校园里自信地踱步,全身就更不受控制地缩成一团。我清楚地记得初三那年的那件事情,我已经三天都没有吃任何东西了,饿了就用自己的饭盆去食堂的锅炉房里接热水喝。当时想,课本上描述的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时也就这么饿吧,怎么解放都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还这么饿。上课的时候,我就一遍遍地幻想食堂里泛着油光的青菜、发黄的米饭、清澈见底的汤水,肚子里咕咕做响。奇怪得很,没吃什么东西,屁却很多,在最讨厌的物理课上,看着物理老师惊愕而无奈的表情,屁恶作剧般一个接一个往外冒,屁声所产生的震动力远远大于他的讲课声,终于,忍无可忍的他把我赶出了教室,我哭丧着脸喝着凉风,继续放屁。
饥饿终于促使着我采取行动了,晚上宿舍熄灯以后,我借口上厕所,溜出宿舍。外面下着毛毛细雨,我闪电般往教室奔去。我知道,晚上的教学楼只锁大门,教室是不锁门的。而许多同学的餐票都放在文具盒里。三天没吃饭的我,这时却异常勇猛,哧溜翻过铁门,晃进教室,摸索着打开第一个抽屉。在黑暗中,我跳见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感觉血直往头涌。第一个抽屉里连文具盒都没有,很失望;继续颤抖着打开第二个抽屉,有了,揭开里面的文具盒,指头触摸到餐票状的东西,捏在手心。然后再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了。于是快速离开。跳出铁门,没走几步,便听到不远处有人的脚步声。不容多想,我迅速卧倒在满是泥泞的灌木丛里,一动不动。脚步声远去,紧张才有所放松,发现满脸的水珠滴滴哒哒往下掉。挣扎着爬起来,逃命似地往宿舍逃窜,鞋子里的泥水发出支支嘎嘎的声音。
在厕所昏暗的灯光下,自己已经浑身湿透,分不出是汗水还是雨水。攥的死死的手心哆嗦着打开,发现是5张4两的饭票,两斤米!心脏如兔子般跳动着,紧张害怕混合着些许的欣慰。出厕所门的时候,不小心踩着一大砣屎,黄黄的秽物甚至溅到裤管上,老是有半夜起床的懒鬼直接在厕所门口大便。在厕所外的草地上使劲的擦了半天,才感觉脚底清爽,于是低头跑回宿舍,大家都入睡了,谁也不知道就在几分钟前,我做了生命史上的一件大事。当晚,那5张饭票一直攥在手心不敢松开,本来是偷来的可耻的东西,瞬间变成了自己的血汗,似乎也是我付出艰辛的努力得来的。现在想来,做小偷是好可耻的事情,但当时的我并没有如此深刻的认识。幸亏只是饿极下产生的疯狂行为,并没有成为一种可怕的习惯,我并没有成为职业小偷的心理素质和潜力。
第二天,被偷的同学没有声张。我偷偷地观察到,她打开文具盒的时候表情甚至没有丝毫的变化,可能早就忘记了曾经放过餐票这回事。早餐的时候,我第一个冲出教室,往食堂方向一路狂奔,终究多日不食而体力不支,一只鞋子被甩出老远,光着脚丫匆匆套上鞋,发现有好几个人远远地超过我了。我打了八两米饭,然后用其中的两张饭票折算成菜票,买了一份小菜。刚吃了几口,忽然剧烈地打起饱嗝来,吃一口便饱嗝几声,听着牙齿畅快的歌唱声,听着嚼烂的饭菜在食道里发出惬意的滑动声,浑身的细胞开始复苏。吃到快完,意犹未尽,于是又跑回窗口,用掉了剩下的最后一张饭票。
关于贫穷的细节太多太多,只是这一次的经历最为惨痛。当然,考上大学以后,我仍然没有摆脱贫困,相比少年时期,大学期间的贫穷对人的影响要深刻许多。衣食足而知礼节,仓禀足而知荣辱,这个时期,虽然衣食不足仓禀空荡,但可怜的礼节和荣辱是决不可少的,在这样的极端之间,对人性的摧残可想而知。所以,上大学的时候,我为摆脱贫困的局面做了不少努力,在努力的过程中,技术含量也高了好几个层次。
最惊心动魄的举动发生在1999年。毋庸置疑,四级考试是大学中最重要的考试,无数的学子荒废了本身的专业,潜心英语学习,大多数的本科教育其实可以称为英语教育,语言本身是一种工具,但这种工具却被异化为学生的枷锁,无情地奴役着学子的智力。从这个怪圈里,我看到了无限商机。学校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放松了监考的力度,这为我实现商机提供了最为关键的前提条件。
四级考试前一个月,我通过各种渠道,开始在省城的重点院校物色英语高手,最终确定了两个人选,一男一女。在对方学校的饭馆里,我跟他们进行了郑重而秘密的会谈。两位同学都很腼腆,怯生生的的样子,这更坚定了我选择他们的决心,因为越是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人,做起大事来,更为沉稳勇猛。经过我三寸不烂之舌的蛊惑,以及每人一千元的激励,他们答应了我的要求。会谈气氛友好而热烈,我们三个因为情绪高昂,脸庞红得泛着油光。最后,就相关的事宜我再做了仔细吩咐。
考前半月,在地下办证市场为他俩办了假身份证,他们分别替两位同学考试。被替考的两位同学素来成绩极差,本来也没有想考的打算,在每人500元的诱惑下,爽快地让出了考试权。考前一个星期,我开始通过非正式渠道传播我将出售四级答案的消息,这个消息在绝望的人群里像星星之火一样的传散开来,由于事关个人之直接利益,每个消息传递者都保持着极大的私密性,并且自发的防范了各种泄密之可能。考前四天,我从通讯市场租来40台传呼机,上了同一个号码。40台传呼机除了10台免费提供给几位好友之外,剩下的30台一天内即告罄,领取传呼机时现场交款,每人300元,共筹集9000元。考试正式开始,一个小时后,两位外语方面的高手便交卷,同时将答案带出。最重要的工作便开始了,通过信息台,十个答案一组地通过电波传递到40位等得心急火燎的人们那里。
考试结束,一位兄弟惊愕地告诉我,我脸色苍白得如同白纸,嘴唇发乌,两鬓汗水直流。我双手合十,感谢整个过程的圆满结束。送走两位英语高手,踩在坚硬的水泥路上,我才感觉回到了现实当中。
几个月后,考试成绩出来了。陆续传回来的消息让我感觉很恐怖,世界末日似乎来临, 40个人全部没有通过四级考试。我左思右想,终究想不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其中有三种可能:一是所谓的英语高手技艺不佳或者心理脆弱,在强烈的压力下发挥失常,二是我在传送答案的过程中出现了错误,中间谬误了一个答案的位置而满盘皆输。三是我可能出现了幻觉。当时的情景由不得我细想,如何应付汹涌而来的讨债狂潮才是最棘手的。第三种可能一直没有变成事实,迫不得已,我搬出宿舍躲避风头。
可幸的是,时间终究会消磨一切。在东躲西藏了两个月之后,除了极个别难缠的主儿之外,其他的人都没有退款。可能人家心觉得本身就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或许也是怜悯我为整个事件的呕心付出。总之,这件事以后,我兜里多了五千元,交了当年的学费,还颇有赢余,应付一个学期的生活费基本不成问题。
以后的日子仍然窘迫,我不得不去寻找新的解决方法。接下来的经历,今天回想起来更让我心酸不已。
我大学就读的城市,服装批发生意非常兴旺。下一个学期,因某种机缘,我认识了学校附近一个做服装生意的女人,小本生意。曾经到过她的住处,发现两个房间里都是成堆的半新不旧的衣服,感觉很奇怪。后来才知道,这些衣服都是所谓的洋垃圾,从海外一船一船的走私过来。他的丈夫,一个短小精干的男人,每个月都跑去汕头一趟,论斤两的把这些垃圾买过来,然后翻新出售。衣服大小不一,大多数却是名牌货,这些牌子都是贫穷的家乡父老闻所未闻的,衣服经过翻新处理,仍然不失鲜艳靓丽。想到这,我眼前一亮,不如倒一批回去,看是否能卖掉。
女老板很爽快的赊给了我300件衣服,大部分是女装。用黑色编织袋打了三个大包,深夜,我登上了回家的卧铺客车。车顶装货,车内装人,等我吊着胆在车顶上捆绑好三包衣服后,车子已经蓄势待发了。走上车,几乎全是进货的服装商贩,都是打扮妖艳而俗气的女人,半老徐娘,血红的嘴唇,有点蓬乱的或红或黄的头发,廉价而暴露的衣着。女人们臃懒得斜靠在床铺上,高跟鞋凌乱地躺在满是瓜子壳的地板上。环顾全车,我才发现“单门独院”的好位置全给别人占了,只好来到车尾位置,那是环境最差的座位,四个铺位连在一起,空气也十分的污浊。让我最失望的结果是,就连这四个位置靠两侧窗户的“黄金”位置也没有了。左侧躺着一个人,不冷的天气里却盖着厚厚的棉被,把整个头都遮住,只露出乱蓬蓬的头发,肉眼看应该是个女人。右侧是一个30来岁的妇女,纹着细细的眉毛,瓜子壳魔术般地从嘴里翻飞出来。她眯着眼瞟我,似乎在猜测我的身份。我谄媚似地对她笑了笑,然后敏捷地爬上床,坐在中间。
车行了两个小时后,下起了毛毛细雨。我开始担心车顶上的几包衣服会不会被打湿,烦躁地翻来覆去,眼睛干巴巴地瞅着窗外。躺在旁边的年轻女子,用手肘碰了碰我,第一次开口说话了:“你也是进货的?”我点点头,哦了一声。“看你的样子,倒像个学生嘛。不用担心,现在雨小,等雨大了,司机会盖上雨布。”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塌实不少,感激地对她笑笑。
“你睡过来点吧”,她忽然神秘地对我耳语,“旁边那个人得了重病,大热天的浑身打摆子呢,莫是什么传染病。”一听此言,我感觉空气骤然湿热起来,像是有许多病毒在张牙舞爪,身子不自觉地往她靠,蜷起来的双腿不小心顶在她的屁股上,又敏捷地收了回来,她似乎没感觉到什么,翻身侧睡,把肥厚的屁股对着我。
闲着无事,我便饶有兴致地欣赏起她的屁股来。她穿着紧身弹力裤,内裤的花边清晰可见,有些人说被人看到内裤的花边是不雅的行为,但此时这轮廓分明的花边却是寂寞行程里最雅的风景。她肉乎乎的屁股,像是一个笑逐颜开的胖脸,随着车行不断的颤动,深深的股沟如同紧泯着的嘴唇,再往下看,是鼓鼓的所在。她把手伸到后面,提了提裤子,屁股却越发显得翘了。我自作多情地想,或许她是故意给我看呢。正想着,膝盖便不由自主地顶了上去。她发出轻微含糊的声音,屁股就更亲密地搭在我膝盖上。虽然如此,我却一不小心睡着了。一觉醒来,她不知何时已经翻过身来,一条腿搭在我的腿上,而我那不争气的左腿正夹在她的双腿间。她似乎仍在熟睡,长发遮住双眼,还有几缕拂在我的脸上,痒痒的;感觉她的双腿之间,热气腾腾的地冒。我一动不动,坚持了许久,终究忍不住,一只手慢慢地探往自己的裤裆内,抓住那条早已硬邦邦的东西,小心地蹭弄起来,手掌摸到了湿湿的东西。车子的颠簸增加了我的勇气,我开始用力。感觉自己两颊热得冒火,但快感却不甚强烈,涓涓细流远不如以往勇猛,像是一个厌学的小孩,极不情愿地磨蹭着走出家门。我抬起头来,发现她已经醒来了,正直勾勾地看着我,似笑非笑,腿仍然没有挪动。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都在后悔。因为自己的鲁莽行为,湿滑的内裤腻得难受,以致于我不得不叉开腿走路,像是刚割了包皮。
转了两趟车,我首先回到了镇上。沿着小街道,一家一家服装店推销自己的货物。我计量,如果能说服几家服装店购买甚至是代销,我的衣服销售的速度要快许多。但是,一个下午,我一件衣服也没有脱手,很沮丧。于是叫了一个亲戚,和我一道把衣服挑回了家。
第二天,我只好采取第二个方案,那就是背着衣服挨村挨户的叫卖,这样售卖方式,尽管劳动量很大,但效果却很明显。在空旷的田野里,我扯着嗓子喊“卖衣服喽!”“卖衣服喽!”,一阵阵的狗叫与之相呼应。犬吠似乎起了作用,农妇们开始从家里探出头来,打量着门外的不速之客,狐疑地说:“真的假的,看你像个读书的啊!”于是,我便大声的回应:“是真的咯,衣服质量好,价格也便宜。”说实话,由于进货成本低,衣服卖得确实很便宜。我满脸堆笑,殷勤地为她们挑选,看她们试穿,说着赞美的话,农村的妇女们大多身材严重走形,衣服的款式对她们来说,不存在美化作用,颜色倒是最重要的因素。可幸的是,半天下来,陆续卖掉了几十件衣服。
傍晚时分,走在林间小路上,身边鸟虫呢喃,清风拂面,心情欣慰而轻松,脚步轻盈。山坡上,放牛娃吆喝着牲畜准备回家。看着那些脏兮兮而纯真的面孔,听着稚嫩的喊声,一阵热热的东西在胸腔酝酿着,我忽然有大声呼喝的冲动。若干年前,我也是放牛娃中的一个,时光流转,我变了,但山坡上的放牛娃仍然年复一年地存在着。这片曾经印满我脚印的山坡,还是那么绿,公牛咆哮着追逐母牛的情景如同十几年前。历史的火车一行驶到农村,就会变成牛车,显得格外慢,所以在广大的农村,一百年等同于十年,或许等我老到牙齿掉光头发全白,再回到这片土地,仍旧会一切如故。在几乎没有精神文化生活的地方,人们的业余活动就会显得古怪无聊。
所以,看牲畜交配成了人们最热衷的业余生活。对放牛娃来说,看牛交配是非常容易的事情。每当自家的公牛开始喘着粗气歪着脖子四处寻觅,或者母牛屁股后面湿答答乱成一片的时候,好戏就要上演了。一到山上,公牛们开始在母牛后面蹭来蹭去,而内心春情勃发的母牛们,如同一位淑女,虽然想得要死,但面子上却装得毫不在乎、忸扭捏捏,甚至还无意识地学会了欲擒故纵的伎俩,撒开蹄子扭着湿漉漉的屁股,就在山间跑开了。中了计策的傻公牛便越发斗志昂扬,红着双眼狂追,肚子底下钻出一个红红的尖尖的长东西来,上面还挂着晶莹的水珠。长东西欢快得甩,透明的水珠便酣畅地浇灌着草地。
母牛终究敌不过公牛的速度,或者是母牛故意放慢了脚步,总之,公牛追上了母牛。胜券在握,公牛一个飞跃,前腿准确无误地架在母牛背上,长东西直挺挺,夹带着千钧之势,呼呼地撞将过去,一插到底,场景甚是壮观,看得我们几个半大的小屁孩心潮澎湃。但万物总有遗憾,没持续几秒钟,公牛便败下阵来,低着头在原地踱步,带着满意的表情。母牛的屁股早已泛滥成灾。
一些村里的多事青年和永远寂寞的光棍们,却显得更为无聊。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把正在发春的母牛和公牛从圈里牵出来,而此时劳累了一天的公牛却无心恋战,茫然不知所措,白天被“喂饱”的母牛的情绪也不高。为了让它们加班工作,再加演一场,光棍们不择手段,用长长的木条去捅公牛的腹部,不多时,公牛那个红色光鲜的东西又伸了出来。像吃了伟哥的AV男优一样,公牛翻身上马,但母牛却不领情,不断走动,使得公牛的那根宝贝无法定位。一筹莫展之际,有人想出了一个阴招,找了两棵并排的“姊妹”树,把母牛的头夹在中间,让它不能动弹。这样一来,公牛便能精确定位,一蹴而就。听着牲畜的闷哼,寂寞的青年们发出酣畅的笑声,羡慕得眨巴着嘴巴,七嘴八舌:“看啊,进去了。”、“没女人的日子,还不如牛犊子呢。”
这些不知情的牲畜们被一代又一代成长起来的青年愚弄着,而我作为其中的一员,终于走出了小山村,遗憾的是,我却落入跟牲畜一样的命运,被如同牲畜一般的人愚弄着。
那次的衣服生意做的不好不坏,最后,剩下75件衣服再也无人问津,于是,我重新打包,返回学校。除去各项开支,仅赚了几百元,不过,也算是对艰苦劳动的略微补偿吧。
一想到过去,我的思绪就会飘得很远很远。但是,再多的回忆也不济于事,过去了的事情就像写在雾气蒸腾的浴室玻璃上的字,只会逐渐模糊,慢慢消失,等再次被水雾冲击,也依稀难辨了。记得有段时间,每当洗澡的时候,我便会在浴室玻璃的水雾上,写上mm的名字,旁边再划一个大大的心。
在走进广州的头一个月,我甚至没有心思欣赏校园的景色、繁华的市容,满脑子想的是如何解决温饱问题。在新的环境里,出于对未知事物自然的恐惧心理,我再也不敢去做行走在法律边缘的事情。在饱经煎熬之后,我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黑色的女人”的电话,上次在白云山脚分别的时候,我知道她姓王,于是叫她王姐。王姐的声音淡淡地响起,疲惫却带着欣喜:“小鬼,怎么,又想我啦?”
“嘿嘿,是有点想呀,我想……”我不由地结巴起来。
“看你紧张的,怕姐姐吃了你不成,小处男”,她还是一副调戏我的语气。
“我想跟你借点钱。”话一出口,我反而轻松了许多。
“要多少?”她问得很干脆。
“500就好了,我的钱包掉了,不然也不会找你救急。”撒谎或许可以维持我一点点可怜的矜持。
“好啊。你自己过来拿吧。”
就因为这个理由,我终于走进了她的家。当然,只有她一个人在。客厅装修得大方豪华,但是以冷色调为主,因而显得异常冷清,光亮的地板模糊地映着我忐忑不安的脸庞。她正在卧室里整理衣服,把我引进去之后,又继续整理。卧室与客厅恰好相反,素洁的床单,紫色的窗帘,精致的摆设,看到紫色的窗帘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床边的书桌上竟然摆满了书籍,仔细瞅了几眼,大多是一些财务类的书籍,和张小娴的小说集,里面竟然还有一本《平凡的世界》,我想,通过艰辛曲折甚至是下贱的渠道跳出农门的她,内心深处和我一样,仍然舍弃不了那种虽然艰苦异常,但自尊自强与贫穷抗争的生活。张小娴与《平凡的世界》是对她充满矛盾之性格最好的阐释。
整理好衣服之后,她竟然与我探讨起财务问题来。她问起为什么会有净利润大于税前利润的情况,于是,我给她仔细做讲解。我坐在桌前,她用双手支起下巴,靠在我旁边,像一个孜孜求学的小学生。她的头发垂下来,遮在额前,两眼亮晶晶的,让我不敢与之对视,于是眼睛往下移动,她的脖子,细嫩光洁,没有任何瑕疵,散发着另人心醉的光芒,两片肩胛骨小巧玲珑,弱不禁风,对比《十面埋伏》里章子怡那的两块糁人的骨头,我就忍不住笑,于是讲解便中断了。
她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忽然一把捏住我的鼻子,故意恶声恶气地说:“坏东西,是不是偷看我胸部了。”我大呼冤枉,眼睛却不自主地看下去,果然已是春光大泄,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看到,空浪费了好时间。她穿着低胸的衣服,一俯身,就可以看到白色镶兰色花边的胸衣,托起一对骄傲的乳房,小小的胸罩根本掩不住傲人双峰,除了大半个乳房,甚至还可以看到一圈淡淡的红晕。
“我看了。”我点点头,承认了这个不争的事实。
“还不老实?就知道你成天想这些事情。”她的手绕着我的脖子,小指头挑动我的耳垂。感觉后脑勺至脖子一片酥麻得没有知觉,这种酥麻的东西开始往胸部蔓延。
欲望像挣脱牢笼的野兽,肆无忌惮地奔跑以来。其实,每个人都一样,当欲望的野兽被光鲜的道德所束缚的时候,人就成为一个高尚、衣冠楚楚的高级动物;而禁锢的牢笼一旦被冲破,受欲望控制的人,与禽兽并无二样。
但是,我的欲望之兽仍然显得稚嫩,虽然横冲直撞但毫无章法,甚至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脚步,因而不由得显得胆怯起来。此前,我从没有真实地观察过一个女人的身体,心里曾经无数次地憧憬过,但从没有过去探索的勇气,如同一个虔诚的朝圣者,抬头仰视巍峨的佛像,感受它神圣的光辉,却不敢去探索佛像背后究竟有什么东西。其实,大多数的佛像被剥去表面的镀金后,也会显得丑陋不堪。
她的手柔和地拨弄我脑后的发梢,另一只手也离开了桌面,放在我的唇边,来回游移,我张开嘴,试图咬住像鱼儿一样游动的食指,被她轻松地逃脱,手指上有似有似无的香水味,我挺起胸,深深地吸了一下鼻子,那股味道却在空气中逃逸得无硬无踪。
“你的侧面真好看,让我仔细看看。”她把我的头往左边推移。我故意使劲把头扭过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她的胸脯。
“很好看吗?”她赌气似地收回手,双手叉腰。这个镜头在我的记忆里永远定格:一个饱经沧桑的女人,一个孩子气的可爱女人,歪着头,双手托着柔柔纤腰,在温馨地秋日里向我微笑。此时,我就是一个好奇的朝拜者,想要去探索佛像背后的秘密。
“恩,好看,好看。”我盯着她的眼睛说。她嘴角带着微笑,一抬手,就把外衣脱了。白光一闪,我阵阵眩晕,许久才回过神来。胸衣蓝色的花边衬托着白皙的皮肤,平坦的腹部,肚脐眼圆圆小小的,听话地凹在肚子里。
我抖索着把手伸到她的背后,上手挤压了半天也没搞开。“笨,在前面!”我仔细一看,果然前面有机关,用手一拨一提,胸罩就像蝴蝶张开的翅膀,往两边扑腾。两只调皮的小兔子活泼乱跳地窜了出来。我守株待兔似地连忙双手抓住,手里温软的东西让我手腕软绵绵地没有力气。她的胸部,像阴天的太阳,散发着模糊的光芒,周边的晕轮圆得很规则,但并不鲜亮,有点晦涩。
“姐,让我看看你的身体,好吗?”我说。她没有说话,坐在床上,温顺地躺下去。我在原地呆了几秒钟,明白了她的默许。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感觉眼前的事物虚实难辨,甚至让我怀疑自己。于是,我闭上双眼,只有触觉才会让我感觉到真实。我的右手没作停留,便直接从她的裤子里伸下去,里面已经湿滑一片。来不及思考,手便不受大脑控制退了出来,睁眼一看,手指间粘乎乎的,藕断丝连。
经常听人说起女人是水做的,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所谓的水就是这种水。这样的水虽然比不上大江大河浩瀚,比不上高山细流清爽,但天底无数之男人就是在这种浓厚粘稠的液体里沉醉堕落。我侧过身来,用舌头偷偷舔了一下手指,除了有点咸味,倒没有特别的味道。
毛主席教导过我们:喝水不忘挖井人。饮水思源,我虽然只是舔了一下,但内心里对井的渴望却浓烈起来。我迫不及待拉下她的裤子,她的双腿谈不上修长,但也圆润,两个膝盖骨红红的,和周围的颜色不太协调。黑色的内裤,难怪网名是黑色的女人了,黑色内裤上有班驳的花纹,花纹间竟是透明的,可以清晰可见局部地区另类的黑色。
当把粘着在身体上的内裤剥开,我终于见到了梦中的圣殿。但眼前所见,并非是我所愿意看到的,就像是兴高采烈的小孩,打开圣诞节的袜子,却只看到几个破旧的玩具,失望之心就可想而知了。说实话,那里是一种奇怪的颜色,黑黑的,如同老家过年的时候挂在灶台上烟熏的腊肉,经过火烧火烤而滋滋地冒出油来。一块腊肉上恶作剧般地长出两片小肉来,泛着油水,腾着热气。想到这,我骤然失去了继续探索的欲望。忽然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只是借钱。该死的500元钱,让我梦里春天的憧憬荡然无存。
终于明白,适当的隐藏其实就是美丽。一些东西天生只能存在于阴暗处,被人小心的隐藏着,一旦大白于天下,美感也就失去了。我们在隐藏丑陋时,其实是在创造美丽。当我给她穿上内裤,看着诱人的侗体时,我不由发出这样不合时宜的感叹。
她坐起身来,软软地说:“怎么了?”我想了半天,然后说:“我看够了。”“是不是我的身体不好看。”她的双腿交叠在一起,小脚趾们像春天冒出的笋尖。“好看,好看,好漂亮!”我忙不迭的回答。“哼,光说不练假把式!”她笑着,麻利的穿好衣裤。在我肩上趴了一会,似乎在平静心情,然后欢快地说:“我给你去做水果沙拉去。”
一盘色彩缤纷的水果沙拉摆在我眼前,有西瓜、梨子、苹果、西红柿,白色的沙拉酱蜿蜒于其中。我不禁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发现上面透明的“沙拉酱”早已经干了,连忙跑去洗手间又冲了一遍。等我回来的时候,她正叉着一块西瓜,笑盈盈地看着我,然后喂到我嘴里,粘在我下巴上的沙拉酱凉丝丝的。她用手指帮我擦掉,含在嘴里,充满挑逗地看着我。
我要是这个房子的男主人有多好!一碗水果沙拉就足够抹杀男人所有的万丈豪情。不管是谁,都情愿爱美人而不爱江山,只是历史上难以数计的英雄们并没有找到自己真正的美人,于是转而求其次,寄情于江山了。
从某个方面,我开始喜欢上这个女人。走的时候,她塞给我一个信封,打开一看,是1000元。“这可是要还的哦!”她对我如是说。
走出她的家门,忽然意识到我和MM的电话越来越少了。Mm在我心里真的抽象成一个符号,一种寄托了吗?我不明白。我只能肯定地说,每当想起她,内心深出那根最柔软的琴弦总会铮然有声。
[ ������卡拉��2005-03-26 21:28���±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