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生意的七周年过去,我在第八个年头上继续抗战,但是,我有点痒了,偶尔有当逃兵的冲动。
每天只要老金在店里,我上午九点之前从不出门。挣个馒头钱就满足的小农思想偶尔让我觉得自己没出息。每当电视上那些名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自己的奋斗史,老板娘表示很不屑,在中国,女人要想发大财升大官,身后要躺倒多少男人啊。
而我,不过是出过鬼点子,别饶了女人身边的那小子,那小子,是坏小子也是穷小子,有大把银子的,哪会来我这小庙烧香。我这小庙,见到一个男菩萨是件稀罕事,朋友说我过的日子很单纯,可心底的风声,谁又听得见。
每天我去店里的路上,要经过本地著名的宾馆,名为三星,其实内部标准超过四星。因为这是领导的后花园。几乎每个周末,都有婚礼在这里举行。有时候我的两轮宝马驮着四小姐经过,四小姐会很兴奋的念出横幅上新郎新娘的名字。中国人也许不讲究什么女士优先,横幅上新郎新娘的顺序,很多时候是男的排在女的前面,偶尔顺序颠倒,我都想是不是女方的家室盖过男方?
栅栏那边喜气洋洋,每一对婚姻之初,都是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那鳖亲家的美好。后来即使王八看了绿豆,对不对眼,全靠造化。
有时候,我会突然冒出个念头来,希望四小姐念出雪的名字,想想她也不小了,和校长的恋爱也有一段时间了,还不拉埋天窗,等着礼炮一放,红包滚滚来。
生活总有遗憾,爱情像挂在懒妇脖子上的大饼,咬了一圈发现吃不到了。我是怪物,如此渴望花好月圆。
这个冬天,又是冷的特别早。末日的恐慌,让这个石油小城一度蜡烛缺货。如果地球不爆炸,还要有漫长的黑夜。我一定要改了裸睡的习惯,体面出逃。
去老乡家看望新出生的婴儿回家,本来下了半天细雪的老天爷,忽然在夜晚变成鹅毛大雪。
路灯的光晕里,雪片急急的落下,仿佛在赴一场约会,积雪瞬间成了地毯。落雪成白,孤身走路,喜与悲都平常。世界很静,可惜不是童话。曾几何时,我又觉得那是童话。
路过一家超市的门口。我在想着要不要进去花点银子过过瘾。超市的老板娘是我店里的忠实顾客,每次花钱大手笔,买价位低的内衣简直是侮辱了她。她腰很细,臀很大,据说腰臀比例大的女人智商高。
突然听见熟悉的一声:哎呀,妈呀!
路牙石的下坡处,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子差点摔倒,好在她身边有一高高大大的护花使者,护花使者一下子扶住她,顺势搂住她的腰。
借着门口透出的灯光,分明看到一双狐狸的眼睛在闪。
大雪呼压压的下,我转身看了一眼甜蜜情侣依偎着离去的背影。男猪脚,是研究生吗?女猪脚的胸,可否变成了75B?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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