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010年3月写在我的博客上的一篇小小说,也是我更早一次尝试写小说,拿出来分享。
又是一个下雨天,欣望着屋外连连不断的雨丝,思绪不禁飞向了十年前的那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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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是欣大学最后一年了,一天下午,在专业教室里,欣有些烦躁不安,总是无法静下心来做毕业论文。看看窗外的雨差不多停了,欣想回宿舍去休息一下,于是,起身就走下楼去。没曾想到,在系馆的门厅处,欣看到外面又下起了不小的雨来,原来,雨并没有停下来。心浮气躁的欣,不知是掉头回教室好,还是冲出去,冒雨回宿舍。只一会儿犹豫,欣便作出了决定。欣,将双手往头上一遮,就跑向雨中。刚入秋的雨,点点滴滴洒落在欣的头上、胳膊上和手上,一点也不冷,反而,给欣烦闷的心头带来一丝凉爽。可才奔下几步台阶,欣便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欣立马就回身跑回雨篷下面,因为雨实在太大了。抬眼间,欣看到了宇沉静而英俊的面庞,同时,一把大伞撑在了欣的头顶上。宇说:“我送送你吧。”
只是一瞬间,欣脸上闪过了尴尬的表情。欣很意外,但接受了宇的好意。
欣与宇走在雨中,走在一把伞下,明明很近的距离,欣却分明觉得他俩离得好远。有一句没一句得,欣找话题和宇说着话。欣装出一副很轻松的神情,但宇只是例行公事般的应对着欣的问题。欣明白,她与宇实在是隔得太远了,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很短的一段路,欣却觉得走的好漫长。终于,到了欣的宿舍,欣逃也似的,匆忙说了声谢谢,就跑出伞外,奔进宿舍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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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揉了揉有些痛的头,习惯性的甩了甩头,似乎想把往事甩开。每当想起这些往昔的岁月,欣就不禁有些心痛。为何这天总在下雨,为何那时又是下雨呀。真不该下雨,欣有些语无伦次地小声嘀咕着。何必下雨呢,何必让我遇到他呢,若此生没有遇着,若那次下雨没再巧遇,也许欣不会再有遗憾和惋惜。
欣不禁叹了口气,终究我们是错过了,缘分竟是这样的短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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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似乎又回到了风华正茂的十八岁,那时欣刚考入大学。逃脱出高考的压抑与疲劳,欣正好松口气,紧接着面临的是专业入学的一次美术复试,并没有经过美术训练的欣着实紧张了一阵子。还好,早一年进校的老乡帮忙,找来他班上最强的美术高手,辅导欣。军训的间歇,欣勤奋地跑到男生宿舍求教。
欣永远记得,她正专注地听小老师讲解苹果画法的时候,宿舍的门被推开了,映入欣眼帘的是一张俊朗的男孩面庞,高高的个子。在男孩看向欣的那一瞬间,欣似乎看到一丝惊喜闪过他的眼睛,笑容不经意地洒满他的脸,使得本来就很帅气的脸突然变得很阳光,使人看了,内心那么的温暖。这就是欣第一次见到宇。
宇在第一次见到欣时,就很亲切和热情。他帮助一起指导欣画画。欣很木讷,不记得自己当时笑一下了没,印象中是,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生硬。那一次,宇的身影便印在欣的心底,只是她自己还没意识到。
之后,接触到宇的时候似乎都是顺理成章的。老乡在军训结束后,约了若干人去学校附近的旱冰场玩,新生与老生一起,当然也有老乡的室友宇。欣不是一个善于交往的女孩,内向的性格,细腻的心思,使她总在作为观察者,看着周遭环境的变化。有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总是在人群以外的。欣在考上大学前就学会了溜旱冰,除了倒滑,欣能滑的很溜。
此时,欣自己在场中滑过几圈,没有与其他任何人交流,欣很享受自己的这份儿孤独。一刹那间,欣还没反应过来时,她的右手就被旁边滑过的一个人拉起,很自然地,欣被带滑起来。几秒钟之间,欣便看清了,是宇。羞涩、惊讶和一丝丝说不清的喜悦涌上心头,欣想,自己一定脸红了,还好场中的灯光不会让人看出这一切。欣不说话,宇也不说话,他俩只是手牵手滑着,动作协调,速度一致,像两只比翼齐飞的燕子一般。如果不是后来老乡也牵起了欣的另一只手,场内变成了那种肢解人动作的一闪一闪的灯光,如果不是欣因此而摔跤了,欣想,她和宇一定能一直这样手拉手滑到终场。
其实,欣与宇在大学的四年间,真正有所接触的时间很短,可能也就是半个学期的时间。如果不是那一次,欣的失误及日后的不作为,也许也许,欣想,自己和宇就不会成为陌路人了,至少应该是好朋友吧。
那是怎样的一天啊,欣每当想起自己那不成熟的表现,就会苦笑一下。
那是入学一段时间后,欣一早就和同学换了座位,因为前两节课是欣最喜欢的画法几何课,她想要坐的靠前些,听得更仔细做笔记做的更认真些。这天真是奇怪的一天,迟到的同学很多。画法几何课的老师是个严谨而又有些严厉的小老太太,她正在讲台上告诉大家,以后上课,迟到是不能再让进来的,此时她也将两道门都关紧锁住了。偏不巧,同学不敢敲前门,敲响了教室中门,坐在门边的欣,想都没想就将门打开了,把迟到的同学放了进来。小老太发飙了,双眼犀利,瞪着欣,说:“这位女同学,你真能做好人呀,我才说不让开门,竟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是根本没听我说话,还是不愿听呀!......”听到老师这样严厉的批评自己,一向自尊心很强的欣觉得无地自容,之后的话都没听进去,她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同学们都在看自己。欣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为了同学能上课,开门竟惹来羞辱,之后一节课她都晕晕乎乎的。终于熬到一节课的休息间歇,欣趴在桌上,想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时又听到中门的敲门声。再听到此声音,欣反感至极,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宇那一贯温暖的笑脸,可此时,欣却无法回应那笑,只是僵硬地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坐回凳子上。宇是来找欣的同学的。
自然的,误解与沉默,将本来就不是很熟悉的欣和宇分隔开,即使相见也似不相识。欣一直都保持着一种习惯,就是在校园中默默追寻宇的身影,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大学毕业那天。
阴差阳错,欣因为和同班同学去火车站送老乡,竟同时也送到了宇。在宇与同学话别间歇,宇注意到了欣,他一如初见时那样亲切,问了欣的毕业去向,并鼓励欣要努力。欣目送火车远去,她知道他们终究是擦肩而过了,此生可能不会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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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窗外愈下愈欢的雨,欣又叹了口气,烟雨蒙蒙的雨景总是让人容易触景伤情,渐渐的,欣再度陷入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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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见到宇,欣都是出乎预料的。正如,这个周末的早上,欣要去专业教室画图时,起得大早的欣没曾想,教室里有两个人已经在那里了。一个是经常和欣换座位的男同学,一个就是宇,他俩正在交谈着什么。看见欣来了,两人都和欣打了个招呼。欣笑了笑 ,走向自己的座位。宇跟了过来,宇看到欣是来做专业课业的,于是乎他告诉欣许多自己的经验,比如说,铅笔要削成多宽的尺度才能画出漂亮的线条,如何正确使用鸭嘴笔等等。欣听了,很开心,但却没有表露自己的情绪,只是微笑着对宇说“谢谢”。一会儿功夫,宇便离开了。
这个时候,男同学开口问欣了,“他是你老乡吧,一早是来等你的吗?”欣惊讶于同学这样的问话,说道,“不是的,他不是我老乡呀。”“奥,我还真以为,他是你老乡,感觉他在等你呀.......”男同学如此说道。欣有些懵懂,也不太敢相信眼前是同学说的那样的情况,她自己心里想,不是这样的,怎么会呢,只是巧合而已呀。
之后,欣总是断断续续的回忆起,自己军训后,剪短了齐腰的长发后,宇的惊讶声音“早上,我看到你还是长发呀?”
“欧,是吗,早上何时我们见过呀?”
“我路过操场时,看到你站在班级人群中的,你没看到我。”
欣在班里打扫教室时,戴着报纸折的尖尖帽,来巡班的宇见了,看着欣微笑,欣装作不知;晚自习的教室里,一屋子的同学,老乡与宇进来后,宇直奔欣而来,看欣的钢笔素描画......
尽管,相遇的次数很少,但在欣的记忆中,宇都是一张阳光的笑脸。
......
欣想,这也许就是宿命。得不到的,却在记忆最深处珍藏最美的一面。檫肩而过的,也许是一个人,一段事,但记忆却永远不会“错过”。
欣,突然间笑了,从未有过的释怀感不期而遇,再看窗外的雨时,欣不觉的恼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