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尿检结果出来了，阳性。”中年警官忘记了敲门，直接闯了进来。
正在沉思的石方被他吓了一跳，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以后真得给你们立立规矩了。”他看了一眼材料，问：“他是头一次吧？”“嗯。”中年警官红着脸回答。“都交待清楚了？”“没有，到现在谁也没供。”“一会儿我跟他谈谈，你先过去吧。”
“感觉怎么样？药醒了么？”石方让人把彭力带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温和地问道。
彭力情知不妙，索性硬了起来，“冤家路窄，算我倒霉。你看着办吧，用不着假仁假义跟这儿装孙子。”
“菲菲知道了吗？”石方好像没听到彭力粗鲁的回答，依然不愠不火地问着。
一听石方提起前妻，彭力心里不由自主地窜上来一股邪气，“马上把我送进去，不就可以去找你的菲菲了吗？我说你们这帮大爷，正经案子破不了，就爱管这些嗑药、耍钱的闲事儿，这不纯属喝酱油耍酒疯——闲（咸）的么！”
“闭嘴！”石方声音不高，却极具威力，“别给你脸当梯子使，你还以为这是小时候闹着玩么？”说着话，他把办公桌上一个大号的盒饭推给了彭力，“先吃饭吧，事儿一会儿再说。”
彭力有些发懵，他压根儿就对“石匠”没抱任何幻想。在他看来，这个上学时常常被自己揍得鼻青脸肿的小矬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这天赐的报复良机呢？看着推到自己的眼前的盒饭，彭力禁不住抬头看了看这个昔日的“冤家情敌”。
“看什么看啊，没投毒，快吃吧。”石方弯腰从桌子下面掏出一瓶矿泉水，扔给了彭力，“怕我报复你吧？切！跟你说实话，这狗屎包上金子，它也变不成金疙瘩。就你们那帮狗屎‘矿长’，顶风都能臭出八里地，仗着有几个破铜板，你们什么不敢干？想报复我早就报复你了，还用等到今天？”
彭力不满地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
“你想说什么就说，别跟嘴里含了个驴粪蛋儿似的。”
“我说既然不报复那你就放了我呗。”
“放了你？可以啊，检举揭发吧。”“石匠”意味深长地说。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团圆。我才不上你当哩，你爱咋咋地。”彭力悻悻地呛声。
“好！‘小朋友’，你跟我叫号是吧？”石方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哎……”彭力下意识地“哎”了一声，“你看看你，就这么点儿事，我能检举谁啊，出去还混不混啦？”
石方又坐回椅子上，“你不会检举别的么？比如跟你关系不好的人？还比如站前卖假币的那帮……”
“哦！这事儿好办。”彭力真的有些饿了，大口大口地吃起了盒饭。可一想到老太太还等着医生看病，他又感到心里发急。“我多交点儿罚款，你先放我回去，假币那事儿我一准儿帮你查清，咋样？”
“‘小铃铛’挺好的吧？”石方没有接茬，却冷不丁地反问了这么一句。
“哦……挺好、挺好。”彭力一怔，心想这家伙是什么思维方式啊，怎么一下又跳到我女儿身上了？
“你和菲菲离了，对吗？”
“啊……离啥呀，就那么回事儿呗，她现在也总回去找我，嘿嘿！”彭力顺嘴胡诌着，下意识地躲闪着石方逼视的目光。
“胡扯！”石方笑了，“你呀，真是多余，我和菲菲现在就是普通朋友。‘小朋友’，你懂得朋友这俩字的真正含义吗？”
“这年头朋友就是拿来利用的，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彭力使劲儿白了石方一眼。
“哈哈哈！”石方突然朗声大笑起来，把彭力笑得直发毛。“就你还当什么‘大哥’呀？我说‘小朋友’，看来哪天咱俩真得回拳击俱乐部过过招了，你这脑子不打不行，眼瞅着快成固体啦！”[/size]
